病逝后,冷情的直男竹马疯了(24)
被按着象征性揍几下屁股事小,要是章铮不搭理他,那就完蛋。
章铮生气不好哄,尽管给他做饭搭衣服教功课照做,其他都冷着他,陶然会特别难受。
回望过去点点滴滴,两个人的命运早就勾缠在一起,早就理不开。
章铮从回忆中抽出来,像尊门神一样,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陶然的卧室门口,一动不动。
门内照样没有什么动静。
很多时候,章铮都在后悔,是他亲手把陶然带进歧途。
十五岁的时候,章铮往极端走,仇恨身边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陶然像上天派给他的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没有缘由地对他好,粘着他,哥哥长哥哥短,把章铮踩在脚底唾弃厌恶的“爱”和“真心”,重新定义,擦亮抹净,挚诚地捧给他。
章铮从没有体会过正常的亲情,友情,爱情。
但他早就从陶然那儿,得到过世上最好的感情。
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珍贵美好得让他只想控制独占。
所以他在明知道该培养陶然独立意识时,还刻意纵容,让陶然一直跟他睡同一张床。
所以他在明知道陶然需要到人群中去社交成长时,刻意阻拦,让陶然的视线一直聚焦在他这里。
是他,刻意模糊陶然对感情的界限。
当陶然第一次满眼期望地跟他告白时,章铮就明白,后悔已经晚了。
是他亲手害了陶然。
“是你害了他。”
“就是你害了他。”
“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得胃癌去世?”
......
幻听由模糊的飒飒声,开始变得清晰。
有模糊间断的电子音,也有陶然的,还有他自己的,甚至有夏林的。
黑夜渐渐褪去,不管发生什么,太阳准时东升。
章铮还是站在门口,眼神没有焦点地定在一处虚空。
然后,突然偏头,看到走廊那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章铮死死地盯着那个轻盈的身影。
“哥。”那人叫他
章铮喉结微动,僵硬地沉默着。
“陶然”笑盈盈地看着章铮,眼里渐渐盈满心疼。
“陶然”站定在距离章铮一米远的位置,蹲下身靠着墙,手指在光滑的地板上随意画着什么,安静地陪着章铮,不再说话。
卧室门内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章铮挪回视线。
又是咔哒一声,卧室门从里面打开。
同样一夜未睡的陶然,猝不及防对上章铮猩红的眼,浑身吓得一颤。
“哥?你一晚上都站在这儿?”陶然很快回过神。
章铮僵硬地转过头去看那处墙角,什么都没有。
陶然原本还别扭的心情,一下就被担忧代替。
现在已经是晚秋,尽管房子里温度一直适宜体温,但他伸手去拉章铮的手,冰得吓人。
第14章
国庆假期还剩最后两天。
那天早上,章铮的状态实在是吓到陶然。
他最终还是妥协,同意跟章铮聊聊。
陶然知道自己没用,面对章铮,他总是硬气不起来,总是妥协,总是窝囊。
但谁叫那个人是章铮。
章铮就是他人生中的大坑,只要遇见,陶然就会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然然,给哥一点时间。”章铮跟他说,严肃且认真,恳求他:“三个月,给哥一点适应身份转变的时间,好不好?”
三个月,不短了。
陶然答应了。
但内心那点隔阂就此消失是假的。
晚上睡觉,陶然不会再急吼吼地往章铮怀里钻。
甚至重新给自己找了另外一床被子,背对着章铮,沉默地睡在一边。
章铮妥协答应他的告白,但一直抗拒他的亲近,甚至厌恶。
最糟糕的是,这些章铮都不能跟他明说,得顾着他的情绪。
陶然不能想,他接受不了。
夜晚早早熄灯,房间里静悄悄的。
章铮看着陶然的后脑勺,听呼吸就知道陶然还没睡着。
卧室床本来就是两米五宽的大床,陶然故意往边上睡,他们之间宽得还能再睡下两个人。
他们之间,一向是陶然说话多,活跃气氛。
就算两人都不说话,同处在一个空间里,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不自在。
但现在,章铮浑身都难受,因为他知道陶然也在难受。
而这份难受是因为他。
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章铮劝自己。
陶然会在难受的戒断反应后,发现,陶然并不是非他章铮不可。
可是身体就是难受,比他想象中的解毒反应还来得强烈。
章铮的心口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啃食他的皮肉。
焦虑和恐慌时刻伴随着他。
而解药就在他的旁边。
只要他伸手,去把陶然抱进怀里,触碰到实实在在的陶然,他就会好。
为什么不能真正接受陶然呢?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章铮一大跳。
是啊,为什么不能接受陶然以爱人的身份在他身边,反正他一辈子都离不开陶然。
不行,不行。
他怎么能对陶然有这种想法。
他怎么就不能呢?
章铮睁眼望着昏暗的天花板,陷入一个自己无法钻出来的牛角尖。
是啊,他为什么就不能呢?
只是在他们平常的相处中,增加了恋人之间会做的那些事情,再不会减少其他的东西。
为什么不能呢,章铮胸口酝着一口郁气。
他狠狠地闭上眼。
他不能,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捧在手里的宝贝,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