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竹马表哥后,夫君替我去宅斗(71)+番外
沈棠笑道:“呵,状元哪儿就那么容易考中了?莫说十年寒窗,二十年也难说。就连我家爹爹,读了半辈子的书,连状元的影儿也没瞧见。”
冯溪哈哈一笑,又道:“不中状元也无妨。我们家堆着许多本医书,没有一本是状元写的,也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就算再过一百年,也照样有人翻。”
沈棠抚掌一笑,拿过冯溪的医案,并排放在那本厚书的旁边。
原本瞧着挺多的一摞纸,和沈家爹爹的大部头一比,就成了薄薄的一层。
“你瞧,我连这么厚的书都能整理清楚,何况这些医案?尽管放心交给我。你不晓得,我家那夫君,家里家外都不指望我……我长日闲着无事,也是手痒。”
话已至此,若再推脱,倒显得矫情,冯溪很爽快地点了头。
“今日劳你帮我一个大忙,日后必定重谢。”
沈棠笑着把阿珍抱到怀中,举起来给她看。
“你救了它的小命,又送到了我家,这还不算大礼?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猫一命,少说也造了三层半的浮屠塔,这便是极难得的谢礼了。”
阿珍缩在沈棠的怀中,听着两人说说笑笑,“喵呜”一声,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珠,安心地打起了哈欠。
天色不早,冯溪起身告辞,眼看晚风又起,再三劝了沈棠不必远送。
沈棠眼看怀中的猫儿睡得正熟,便只送到院门外,又让白露好生送客出门。
沈棠回了屋,一手抱猫,一手拿着医案,刚在东间的书桌旁翻了几页,忽然有丫鬟急匆匆进来传话。
“三奶奶,冯大夫被二爷请去了西院。”
“什么!”
沈棠闻言,霍然起身,怀中猫儿随之惊跳而下。
方才,白露陪着冯溪,刚走到二门处,迎头遇见三五个小厮,簇拥着锦衣绣袍的祁承洲,刚从门外回来。
平日,祁承洲难得归家这般早。
那日越夫人当众发话,要秦氏给雪姨娘请大夫治病,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自雪姨娘失子又出言顶撞后,他劈头给了她一巴掌,许久不曾去看过,冷眼看着院里众人明里暗里踩她一脚,连饭菜都越来越不像样,他也只当没瞧见。
他在等。
等着雪姨娘像从前一样,大闹一场之后,再主动找他,跪在他身前服软求饶。
这次等得时间太长了,新收用的丫鬟也太缠人,缠得他都快忘了这回事儿。
这次,越夫人的话好歹给了他一个台阶,祁承洲便拉下脸,去瞧了她一回,看她病得那样,心中着实有些懊悔。
倒不是懊悔一时气愤打了她,而是后悔当时故意拖延,一时过了头,竟拖死了雪姨娘病重的爹娘。
若是双亲尚在,她哪儿敢在自己跟前这般没有顾忌地使性子!
这次,轮到她自己病了。
祁承洲去瞧她的时候,雪姨娘病得形容憔悴,声音嘶哑,连脸色都黄了些,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人请大夫来治病。
请来请去,胡子最长的老大夫,也说不清楚她得了什么病,一剂一剂的苦药下去,也没见好转。
本就纤弱的一个美人儿,眼看瘦得脱了形。
倒是那个缠人的丫鬟桃枝,正是得宠的时候,总在他身边撒娇撒痴,要金要银,要衣裳要首饰。
他素来出手大方,对自己的女人更是阔绰。
尤其被雪姨娘气了一场,他挺喜欢这么乖顺求宠的小妮子。
前两日,那丫鬟又在他跟前卖乖,撒娇说自己来月事时总是小肚子疼,听说三爷院里的丫鬟找大夫配了药,吃了极好,求二爷也给自己寻几附药来。
祁承洲随口答应了,心里又想起了病重的雪姨娘。
妇人病难遇见好大夫,若是那大夫果真医术了得,正好也给她瞧瞧。
他给小厮发了话,很快得了回信,得知是位走街串巷的女医,也是祁怀璟身边小厮立冬的媳妇。
他得了消息,一时又有些犹豫。
往日请来的坐堂大夫,胡子一把比一把白,尚且说不清楚什么病症,一个走街的小女医,又是家里下人的媳妇,能看得好什么病!
眼看雪姨娘一日比一日病重,他顾不得铺子里事忙,一连几日早早回家,只怕她一时熬不过,若真活不成,自己好歹也看她最后一眼。
他自认时时风流,也自认处处有情。
今日刚到二门处,他迎头瞧见了梧桐院的白露,领着一个穿袍儿的人往外走,打眼一瞧,像是个脸生的小厮。
他是在风月场中厮混惯了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再一眼,就瞧出那人是个年轻姑娘,正留意时,忽然想起来小厮的回话。
想来,这就是那位姓冯的走街女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之前虽因犹豫没让人去请,今日顶头遇见,也停了步子,顺嘴问了一句。
“这位是……冯大夫?”
白露替冯溪答了话,应声称是。
祁承洲袖着手,拿眼睨了一睨,见她打扮古怪,又带着个古怪的箱子,倒是另眼相待。
俗话说,怪病自有怪医磨。
说不定歪打正着,真有两把刷子。
“我家中正好有位病人,冯大夫若得空,能否去瞧一瞧?”
这次,白露还没来得及回话,冯溪就点了头。
“好啊。”
梧桐院内,沈棠得了白露传回来的话,听说冯溪已经被祁承洲请去了鸣芳院,立刻起了身。
祁家大宅里的门道,祁怀璟若算是懂十分,沈棠自认瞧出了六七分。
而冯溪这种看病都不知道多收钱的率真性子,只怕连一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