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毒源,那个对凤渊行下手的人,她可没这么轻易放过!
空气微动,明明没有衣袂之声,她内心警兆已现,骤然转身间,丑奴长剑已出鞘。
房顶上,红色的发丝拂动,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还是那般倨傲的眼神,还是那般不屑的气质。
什么叫已是一团乱麻,还有人来搅局。
南宫珝歌的额头隐隐有些痛,“怎么又是你?”
“来和你做交易。”他身形未动,人已落在她的面前。
南宫珝歌很想脱口而出不做,但一贯的稳重,却让她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什么交易?”
红发男子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我不管你与言若凌之间的斗争,也不会出手救言若凌的伤。”
她有些好笑,嘴角抽起冷笑,“你管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再出手,你管得了一次,管得了千百次么?我若是与她过不去,呆在‘东来’,总有机会杀了她,你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这话,说的豪迈。
她没打算放过言若凌,更没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不阻拦上,她南宫珝歌要杀个人,还轮不到求别人网开一面。
“杀不了,是我没本事。杀得了,也不需要你给面子。”
莫言的眉头一皱,发现眼前人的脾气,似乎比他了解的要更大些。
她不发脾气,不是没有脾气,才发现凤渊行中了毒,又想到前世慕容的死,怪就只能怪这个莫言,来的不是时候。
“条件?”她又一次冷笑,“只有无能的人,才和人谈条件。如果是为了言若凌,我不谈。”
“你!”莫言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吃了呛药,比起上次见面时的有礼有度,霸气沉稳,这就是换了一个性子么。
她成功的在那个倨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气急败坏的神色。
她呛他,一则因为心情不好,二则因为他的表情。那表情,仿佛写着“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藐视的感觉,那么喜欢高高在上,她偏不!
太女殿下难得耍性子是因为修炼的好。可自小,她也是被人捧在掌心里,所有人都顺着她的殿下,那时候的南宫珝歌,也一样是被娇惯坏了的主,若不是君辞的出现,保不准“烈焰”的未来,就是由一位昏君做主。
不得不说,这个莫言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他轻易地把南宫珝歌股子里的坏脾气给逼出来了。
丑奴的手悄然地贴上她的背心,无声地抚了下,温热的力量透过薄薄的衣衫与她的肌肤触碰。
就这么一个简单又有些越界的动作,却奇异地让南宫珝歌刚起的暴躁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淡定的神情,“如果你要谈条件,换一个吧。”
莫言沉吟着,视线落在丑奴身上,方才丑奴的那个动作,没有逃过他锐利的眼眸,“这里的事情结束,你随我去一趟药谷,然后再确定我要你做什么。”
“不行。”她一口拒绝,“第一,我不知你药谷来历,也没有随你去的必要。第二,从之前看来,你我是敌非友,我为什么要上赶着送上门?”
莫言的手,无声地在身侧捏了下,拳头上的骨节发白分明。
他想揍她。
而他们都看出来了,包括南宫珝歌。
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失笑。
“我希望你去药谷见一个人,让他知道你对老六的感知,从而帮我找到老六。”莫言的脸色已经沉的快要发黑了,努力让自己平静着,说出了来意。
她愣了下,“见谁?”
“药谷谷主。”他很快的回答。
南宫珝歌忽然笑了,“感情你不是药谷谷主啊,上次我便奇怪以你这般火爆的脾气,若是行医,病人也不知打死几个了。这脾性,绝对不是个能问诊治病的人。”
“蹭!”他手中的剑无声地跃出剑鞘半尺。
南宫珝歌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甚至有些舒畅。
这叫什么?大约便是如果你心情不好,就搞得别人心情更不好,那自己的心情就好了。
一阵沙沙的脚步传来,带着独有的不正经语调在庭院旁响起,“大清早的在这里锻炼身体呢?不过打就打,别打坏了这里的陈设,毕竟‘南映’的东西打坏了,会显得我们失礼呢。”
南宫珝歌回首,洛花莳站在庭院旁,手中还托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几个杯子,“你们打,我喝茶,不用在意我。”
他施施然地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真的拈起茶壶倒起茶,啜饮了起来。只是那眼神,停落在莫言出鞘一半的剑上凝视着。
剑上还有莫言爆发出来的劲气,隐隐透着红光,那独特的真气,在周身三尺萦绕。
洛花莳的眼神,深沉里透着认真,眸如深潭,难以看穿。
莫言再度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真气散去,剑也落了回去,“我是不是谷主不重要,你若愿意走一趟药谷,或者助我找到老六,我可以帮你……”他的视线落到丑奴身上,“治好他的隐伤。”
“上次你说过免费为他治的,怎么现在变有偿了?”南宫珝歌摇摇头,“何况,他上次便拒绝了你。这条件我不答应。”
“那我为你救一个人。”他沉吟着,“十三皇子的毒,你做不到彻底根除,可是药谷能。”
南宫珝歌神色一凛,“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莫言抽抽嘴角,“他的事早有人求过药谷,只是为我们所拒了而已。”
“什么人?”
“与你无关。”
虽然莫言言辞十分惹她不快,却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