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认得她,就是那个之前抓着自己的牛角,给了它莫大侮辱的女人!
夔牛的眼睛都红了,直冲向南宫珝歌。
南宫珝歌笑眯眯地,看着它向自己扑来,却在它即将近身的一瞬间,旋身而过。
夔牛冲出去几步,急刹之下,一头撞在了地上。
南宫珝歌的笑声毫不掩饰,在风雪中充满嘲讽的意味。
夔牛发出“哞”的一声闷嚎,震得南宫珝歌气血一阵翻涌。它再度起身朝着那红色的身影冲去。
南宫珝歌依然是气定神闲站在那里,待它近身的瞬间,转身,飘开。
每一次都极尽凶险,每一次都是堪堪擦身而过。但她却丝毫不见慌乱,不断挑逗戏弄着夔牛。
危险她如何不知,只是眼下的情形中,这是唯一能长久将夔牛引诱在身边的方法了,她必须要为安浥尘争取出时间。
另外一面,安浥尘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听不到般入了定,眼前一幕幕飘过的,是安家先辈留给他的话。
“以剑为引入阵眼,全身功力尽皆而入,当圣器感知到你的魔气,便会自动打开守护的阵法,阵法中有一朵千年冰莲,可以瞬间补回你所有损耗的功力。”
安浥尘手握剑鞘,剑身脱鞘飞出,随着他功力的灌注,剑身上金光四射,直到耀眼地令人不敢直视。
雪地上,狗崽子定定地看着安浥尘,当金光四射的时候,狗崽子撒开四条短腿,在地上不断地蹦跶着,看上去很是兴奋。
安浥尘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坚定决绝之色。剑身带着吟啸声落地,直入阵法中央。
大地,震颤着。
漫天的风雪呼号地更加凄厉。
他的双手死死地握住剑柄,剑柄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全身的功力尽皆奔涌而出,源源不断地向那头涌去。
奈何安浥尘之前损耗太多,丹田里的真气已尽空虚,在这样强大的吸力之下,很快所有的功力被抽干,但那头显然不满足,依然在疯狂地吸取着。
如果不足以让对方感知到足够的魔气,他就无法开启最后的阵法。安浥尘咬着牙强行提气,丹田仿佛被崩裂,筋脉一寸寸地在扭曲,断裂……
血,从他的嘴角滑下,一滴滴地落在雪白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但他,依然没有放手。
一口血喷出,星星点点地打在雪地上,衣襟上、他的手背上,顺着他的指缝流到剑身上。
他将整个身体压在了手腕上,任由血落下。今日就是死,他也决不能放开手。
血,从剑柄滑下,粘稠地慢慢淌落,沁入雪地中。
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的脚下开始蔓延出一个八卦阵法,此刻的安浥尘就站在阵法的中间。
以他为中心,那一片原本的冰风冷雪忽然奇迹般的消失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圣坛,和圣坛上供奉的一个杯盏似的东西。
象是一朵水晶的莲花,底座冰白,再渐变蔓延出点点的红色,直到花瓣尖,彻底变为冰透的红。
安浥尘脚下一软,整个摔倒在雪地中。
他的视线在四下搜寻着,那朵传说中的千年冰莲。
可他的眼前除了圣器莲花盏,却什么都没有……
安浥尘努力翻转身体,抬起头不死心地继续看着,终于,他的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却是惊诧骇然。
八卦阵法中的某一卦象的角落,裂开了一道不甚清晰的缝隙,而缝隙不远处,是一朵枯萎凋零了的根茎。
阵法有损,冰莲凋落。
这个认知一入脑海,他瞬间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南宫珝歌的方向。耳边,依稀回荡着之前南宫珝歌好奇的声音,“夔牛不是一只脚么?这玩意的脚好像长得挺齐全。”
安浥尘原本清冷的面具终于被打碎,他嘶吼着,“走,快离开它。”
但他的声音却那么细微,根本无法传到那与夔牛缠斗的南宫珝歌的耳边。
第169章 血祭
南宫珝歌依然在用着最为惊险的方式来面对着的夔牛的进攻,犹如踩着悬崖上的钢丝,不容有半分错误。
她打的算盘就是,以最小的损耗换取夔牛最大的消耗。毕竟每一次的冲撞,奔袭,都可以让这个庞然大物消耗巨大的体能,而她可以为安浥尘、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次,又一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与夔牛擦身而过,她不敢妄动真气,那就只能赌运气。
但是她开始发现,夔牛在几次被自己戏弄之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当南宫珝歌又一次在它冲来时转身,却冷不防那牛尾忽然猛地甩了下,牛尾如鞭子般重重地抽在南宫珝歌的背心处。
强大的力量,犹如钢鞭一样的牛尾,瞬间将猝不及防的南宫珝歌整个抽飞了出去。
因为真气的断断续续越来越明显,她几乎不敢运功,只是凭借灵巧的步伐与夔牛对战,这充满力量的一鞭子里她几乎感觉到了内腑再度受到重创,人在空中一口血已如雨般地喷了出来。
南宫珝歌重重地摔趴在地上,眼前金星直冒,脑袋也嗡嗡地响。
可不由她去缓解喘息,就感受到了身下地面的巨大震动。
该死,那玩意居然冲着她又一次奔来了,而且她发现夔牛似乎变聪明了,就是在奔跑中也不断发出嚎叫,一阵阵的音浪震得她越发晕沉沉的难受,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般。
眼见着夔牛越来越近,南宫珝歌强行支撑起身体,奈何筋脉和气血的受损让她几乎无法动弹,只好看着那小山一样的怪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