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宁扶住慕知浔的身体,有礼地退开了一步,“皇上,小心。”
慕知浔收回心神,“我、我没事。”
急急地迈腿,想要证明自己的无恙,可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慕知浔不由自主皱起了脸,“我好像扭到脚了。”
叶惜宁刚想说什么,慕知浔就拉住了他,“别找他,我们回我殿里去。”
叶惜宁一贯温柔,点了点头。
慕知浔咬着牙,努力将脚尖点在地上,想要蹦出院子。
扶着她的手一松,叶惜宁已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我背您回去。”
她迟疑了一会,他转头笑望着她,那笑容暖暖的。
慕知浔贴上了他的后背,被叶惜宁背了起来。
他的后背不算宽厚却很暖,和他的笑容一样,轻易地让人卸下心防,明明一眼看穿她的脆弱,却从不揭穿,而是温柔地包裹住她。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拉得长长的。
谁也没有回头,更不会注意到,敞开的门口阴影处,那目送着二人离去的人。
夜晚的客栈里,南宫珝歌的手抠着门闩,手指划过沉重的木头,划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在欲望即将没顶吞灭她的时候,她的手指点上自己的穴道,一连串地快速点过,生怕自己冲开穴道般,连筋脉血气一口气全都点了。
整个人顿时萎顿在地,虽然体内筋脉极度冲撞,南宫珝歌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什么叫疏和堵,也知道强行禁制对自己并无任何好处,但现在的她只能这么做。
这一夜魔血在筋脉内冲撞,而筋脉被禁制下,只能任由魔血一次次冲击着筋脉,每一寸筋脉都犹如刀刮般痛楚。
此刻的南宫珝歌,无比庆幸自己点了穴道,让自己废物一般躺在地上,否则但凡闹出半点动静,都有可能惊动隔壁的安浥尘。
当天色微亮,南宫珝歌体内躁动的魔血终于平息了下去,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浑身上下犹如被水洗过一般,喘息了许久才挣扎站了起来。
当她打开门,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时候,原本的疲惫和痛楚瞬间从脸上消失,出现在安浥尘面前的,是那个风光霁月,随性洒脱的南宫珝歌。
她从容地走向安浥尘,笑着从小二手中拿过准备好的包裹,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马鞍上,“家主,走了。”
一夹马腹,南宫珝歌的身影飞跃前行,衣衫随着风飘摇,安浥尘望着她的背影,微一迟疑才纵身上马,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去。
两人风尘仆仆,也不知道餐风露宿了多少时日,才终于进入了“南映”境内。
白蔚然是“南映”战神,将军府自然也是气派无比,当南宫珝歌与安浥尘到了将军府门前之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要见白蔚然是要先递门贴的。
无奈之下,南宫珝歌只好和门房商量着,“能否通传一下将军,就说送亲路上,故人来访。”
门房迟疑着,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嘀嗒的马蹄声传来,一名女子英武落地,“将军入宫面圣去了,二位……”
话到一半瞬间噎了回去,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宫珝歌,“太、太女殿下?”
这名女子南宫珝歌见过,在送亲路上常伴在白蔚然身边,显然很受重用。
南宫珝歌看着她,脑海中的某根弦忽然动了下,眼前这张脸和一张有些老朽的面容不自觉地重叠着,她急切地发问,“敢问这位将军是?”
“末将魏思青,见过殿下。”对方很快从初始的懵懂里醒了过来,瞬间大礼参拜南宫珝歌。
还未拜下,就被南宫珝歌一把抓住,“你多大?”
女子更懵了,却还是顺着话回答,“二十有六。”
“父母可在?”
魏思青迟疑了下,“父亲已仙去数年。”却没有提及母亲。
“祖籍何处?”
魏思青的心头,只觉得这太女殿下这么自来熟的么,这一副热切的眼神,让她有些遭受不住啊。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回答,“我自小在将军府长大,若说祖籍,父亲说是‘菩香城’。”
国师的族群曾经就住在“菩香城”外的山里,这一下没跑了。
南宫珝歌一抓她的手,“魏将军,我有急事请你跟我走一趟。”
南宫珝歌不由分说抓着人就要上马,魏思青不敢挣扎,却是惶恐无比,“殿下,您这么急是为何事,末将也好着人留个话给将军。”
忌惮南宫珝歌的身份,这魏思青犹如被老鹰抓着的小鸡,分外可怜。
“路上说。”南宫珝歌生拉硬拽,一副当街强抢的霸道之气。
远远的一声厉喝,“什么人,竟敢在我将军府门前闹事?”
伴随着声音的,还有一道呼啸而来的凄厉掌风。
熟悉的掌风,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刚猛力道,南宫珝歌心头苦笑,这白将军就不能温柔点么。
她转身,手中力道凝聚,正准备硬接这一掌。
身边人影飘动,白色衣袂闪过,掌风触碰间,白蔚然已被震退。
白蔚然好不容易站稳,心头骇然间,看到眼前的男子如雪山傲然站立面前,神色微冷,一副难以靠近的神色。
南宫珝歌已转过身,“白将军别来无恙?”
白蔚然的眼神,从安浥尘身上转到了南宫珝歌脸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太女殿下?”
南宫珝歌苦笑,“数月未见,将军风采依旧。”
脾气也依旧!
白蔚然武功虽然刚猛,人却算不上无脑,看到南宫珝歌的一瞬间,肚子里便已过了无数个念头,“殿下里面请,有事府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