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慕知浔认真地思考了下,瘪了瘪嘴,“有没有不打断腿的方法,我舍不得。”
莫言的脸涨的通红,几乎快要赶上他那头发的颜色了,愤愤地将脸转向任清音,“搅屎棍,出馊点子你最行,你上。”
任清音眯着眼睛,当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冲着慕知浔招了招手,慕知浔立即狗腿地贴了上去,“大哥哥,快帮帮我吧。”
任清音看着慕知浔,眼神倒是多了几分难掩的神色,“行,冲你一声大哥哥,我帮你。”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慕知浔,附耳悄悄说了几句。
慕知浔看看手中的药,脸色几番变化,眼神却越发明亮了,一边止不住地抽抽,一边却笑了。
任清音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慕知浔脸上的泪水,“去吧,保你留下他。”
慕知浔冲着三人行了个礼,“谢谢姐姐,谢谢两位大哥哥,我先走了。”
拎起沉重的裙摆,又叮叮当当地跑了出去。
莫言和南宫珝歌看向任清音的眼神都是十分复杂,因为方才他的话,虽然小声,却逃不过这两个人的耳朵。
“你那瓶子里,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药。”莫言忍不住吐槽。
“再不好的药,用对了地方就是好药。”任清音笑盈盈的还击。
唯有南宫珝歌很是意外,这家伙对任何人都戒备十足,表面和煦,内心距离感十足,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出手帮慕知浔了?
任清音看向慕知浔离去的方向,冲着莫言感慨了一声,“你说,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该多好啊。”
她倒是忘了,某人做了十几个男孩的哥哥,一个妹妹都没有。
第223章 下药
皇宫中,慕羡舟望着自己住过十几年的小屋,平静的转脸看向一旁包袱。
十几年了,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可以带走的东西,当他以平民之身踏足江湖,便是原本属于他的那一袭紫色,也是不能再穿的。
还有什么?
书本,策论?那是治国用的。
金银珠宝?他不需要。
想来想去,他居然有些好笑,他果然是不该属于这里的,如客人般的待了十几年。
他拉开抽屉,抽屉里零零落落的放着几样小玩具,都是小时候他哄慕知浔用的,居然还被精心地保存起来了。
慕羡舟心头抽疼,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抽屉又关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慕知浔起了心思的,但他却始终牢记着他的身份,他的过往,是不配拥有她的。
昔年,他与言麟之生活在宫闱之中,自打他懂事起,便知道自己的父君不受宠爱,但他不在乎,因为与父君与兄弟在一起,便是最为满足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父君过世后,他们便成了宫闱中拥有名分,却丝毫不受人尊重的存在。他牢记着他要保护好弟弟。
所以,当被言若凌带入太女府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身上有着让言若凌觊觎的魔气,因为魔气可以让言若凌强大,言若凌便想着如何从他身上抽走魔气。而言麟之,却因为没有丝毫魔气,成为了言若凌的弃子。
弃子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太女府的后院里,为了保护好弟弟,他与言若凌达成协议,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言若凌,以换取言麟之继续活下去。
那时候的他还太小,身子没有完全成熟,但言若凌不在乎,她有的是办法折磨他,摧残他。
药物,针,甚至手法。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双手亵玩过他的身体,不记得有多少种东西进入他的体内,言若凌无休无止地侵占,掠夺,将他体内的魔气一点点地吸走。
那时候的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希望言麟之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直到两人找到机会逃离了太女府。
穿过大漠去“北幽”。那是他们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地方,他却没想到在穿过大漠之后,麟之体弱昏死了过去,他只好外出寻找水源和食物,却因为身上逃跑时穿着的华丽衣衫,成为了贼匪的目标。
他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解脱,他拥有了新的名字,新的人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但……他自己知道。
别说他这种被人亵玩过无数次的身体,便是清清白白的他也是配不上她的,她是天底下最干净最灵秀的姑娘。
就在方才,为了让她死心,他将自己的过往,扒了个干干净净放在了她的面前,那些不堪的往事,那些令人恶心呕吐的画面,他甚至不带丁点隐藏,全都告诉了她。
他感激南宫珝歌掩饰的那些,但面对慕知浔,他却将自己彻底地呈现出去。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在提出离去时不再被她阻挠。
小姑娘眼底不敢置信的光芒,那强忍着的眼泪,无奈地告诉他再留一夜,让她可以为这个兄长送行,他明白她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一次她也看不起他了吧,无数次的纠缠之下她松开了手。虽然用了这种方式伤人伤己,但他不后悔。
她必须要成为一代明君,最光芒万丈的那一个,所以她的身边不能有其他人争辉,摄政王必须隐退。
而他,没有其他可以留在她身边的身份了。
慕羡舟仔细地将打开一个匣子,里面是这些年他写下的国策,慕羡舟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里面的书本随意地丢在了桌上,再打开抽屉,将那些尘封的小玩具一样样郑重地放了进去。
以后,她会站在巅峰之上俯瞰众生,而他,则会慢慢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可她,永远也不会在他慕羡舟的生命里黯淡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