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珝歌听得出她话语里的急切,也知道她没有说假话,血部本就是魔族里最强悍的部落,有着他们独特的修行法门,甚至在这数百年间,各部都已凋落,唯有血部的传承是最完整的,可见他们强悍的能力。
如果言若凌说的是真的,那么言麟之将她变成活死人折磨她,反而是给她活下去的机会了,这算是言麟之失策了吗?
不对!南宫珝歌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言麟之不知道血部修行的法门,又如何会如此刚刚好的将透骨钉打在言若凌的脊骨里,克制她功法的流转?
如果他知道,又故意这么做,留着言若凌,就是留着一个随时可能炸的火药桶,以言麟之那般心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他是为了什么?
“魔气,呵呵呵。”言若凌在躺在床上笑着,“小畜生,你和你哥哥的魔气都在我身体里,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很想吸回去啊,可你没本事啊。”
南宫珝歌骇然地看向床上的言若凌,脑子飞快运转着。
言麟之也是有魔气的?为何当初言麒之说没有?所以为了保护言麟之,他才委屈了自己任由言若凌折磨?
还是说言麟之的魔气,因为年少不曾显现,却在被抓回“东来”之后,被言若凌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言若凌将魔爪又伸向了这个弟弟,却对那个被吸干了的言麒之不再理会。而言麟之在折磨之下苦苦求生,曲意逢迎,最终让言若凌放下了戒心,将他留在了身边。
所以,“北幽”面对慕羡舟的时候,言麟之那想要将慕羡舟置之死地的算计,那毫无兄弟情分的手段,都是因为言麟之真的恨,恨自己双生子的魔气,恨言麒之的抛弃,恨言若凌的变态。
但他不是言麒之,他要的是所有亏欠他的人,都原原本本地还给他!包括被言若凌吸走的魔气。
言若凌与自己一样,在得到了魔族男子的时候,会增强自己的魔血,令魔气加强,只是她的手段更加暴虐、更加疯狂,在强行掠夺之后,还将对方当做玩物一样折磨,看着对方在折磨中痛苦,然后得到快感。
言若凌被留下的唯一理由,就是言麟之要吸回魔气。言麟之是个不打无把握仗的人,他敢这么做,就一定能做到。
那他为什么留她到现在?
唯一的理由,就是吸取了魔气会被人察觉到,不方便他的行动。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感知到他拥有了魔气,并且曾经被他没有魔气的言语欺骗过,那个人就是她南宫珝歌!
南宫珝歌心头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后退着。
墙壁上的油灯摇晃着,影影绰绰,散发着一缕缕劣质的油味。南宫珝歌脚步一动,便有了不好的感觉!
第299章 言麟之的算计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迷离,视线有些模糊,南宫珝歌心头一紧,调动真气运转,那瞬间的迷离又猛然变得清晰。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但多年的警觉告诉她,事情有些不对劲。南宫珝歌丝毫不带迟疑,转身就往外掠。
就在她身体启动的刹那,头顶上方传来轧轧的响动,瞬间地上、墙壁四周、头顶的石壁处伸出手臂粗细的铁柱,快速地交错在一起。
她速度再快,这蜿蜒狭长的地窖,也不可能瞬间冲到尽头,而布下机关的人,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南宫珝歌看着眼前的铁笼,散发着寒铁精光,看来这个布局的人,计算的很是周密,这种寒铁牢笼,便是灌注了真气的武器,只怕也是砍不开。
她索性停了下来,神色淡定地等着。果不其然,一缕衣袍的袍角,从台阶之上慢慢显露,朝着她缓缓走来。
修长的身形、华丽的衣袍,行走间自然一股贵气的风范,他慢悠悠地走着,仿佛生怕这里的潮湿和脏污侵染了他的衣衫般,这段路,他执着烛火,倒是走了不少的时间。
南宫珝歌就这么看着他走近,停在了铁笼外,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果然是你。”
那人影看到南宫珝歌,脸上依然是温婉的神色,轻柔地开口,“殿下,又见面了,只是这张脸,委实配不上你,比之我记忆中的殿下差得太远。”
一句话,道尽他看穿南宫珝歌身份的事实。
南宫珝歌的手在脸上摸了摸,随手将拓跋玉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丢在了一旁,“这下麟皇子顺眼了吗?”
他含笑点头,“顺眼。”
两人隔着铁笼轻松交谈,仿佛多年老友寒暄一般。可惜这样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南宫珝歌身后床榻上的人打断了。
言若凌躺在床上,身体扭曲着,却是发出了嘶哑地叫嚷声,“言麟之,你这个小畜生,快来放了我。”
言麟之的视线,从南宫珝歌的脸上挪到了床榻之上,依然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温柔模样,“皇姐莫要着急,到时候我必会放了你的。”
床上的人依然叫嚣着,“言麟之,终有一日等母皇知道了,她一定会来救我,到时候你可没什么好下场。”
看到了言麟之的言若凌,仿佛被激发了所有的恨意,那一声声凄厉的叫骂里,南宫珝歌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言若凌,只可惜这么久了,她还是没能认清局势。
甚至在看到南宫珝歌的脸时,她还发出了哈哈的笑声,“原来是你!南宫珝歌,你现在和我一样惨了,等我母皇来了,我就可以连你的帐一起算了。”
南宫珝歌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
言麟之那是那副不怒不喜的模样,“皇姐,母皇近来身体大恙,也许撑不过这一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