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因为秦相的一个请求。
秦慕容苦笑,“太难了,她做不到的。”
“若她能做到呢?”秦相反问,“你还瞒着她吗?”
秦慕容犹豫了,她嘴角抽动着,声音轻轻的,“我不知道。到那时候再说吧。”
落寞、无奈、委屈,所有的情绪都是那么低落。
“慕容。”秦相抬腕拍了拍她的肩头,“你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抚养你长大,可不是为了让你走我的老路的。我的慕容是不会认输的,对吗?”
“您当年也没认输。”秦慕容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下落下了两滴水珠,打落在手心的蝈蝈筐上。
秦相当年也没认输,可结果呢?
秦相笑了,伸手将慕容搂进了怀中,“傻孩子,你觉得我输了吗?我要守护的人还在,我也还在。而且,我比你有胆子。”
秦慕容猛然抬头,她在秦相的眼中看到了笑意,看到了温柔,还看到了难得的揶揄。
秦相人虽至中年,岁月却几乎未曾留下什么痕迹。她是朝中公认的美人,身姿秀长气质超然,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却独有一番气韵。她不爱笑,但笑起来的魅力,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孩子,我要的那个结果失败了,但我的过程可没你这么孬,而且我最后的结果,失败了吗?”秦相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傲气,眼神却越发的温柔,“谁没年轻过,谁没爱过,我至少争取过得到过,你有吗?”
秦慕容抬起手臂,狠狠地一擦眼睛,抹掉脸上的泪水,却是笑了,“您嘲笑我。”
“就笑你了,平日里风花雪月,实际上棒槌一个。没种!”秦相笑骂着,“你就憋着吧,以后看我怎么笑话你。”
秦慕容终于露出了笑容。凑到了秦相的耳边,“您告诉我,当真一点也不后悔?”
“不悔。”秦相的笑容更大了,“而且,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那感觉,值得我怀念一辈子。”
“老不羞。”秦慕容没好气地回嘴。
“比棒槌强,我至少有值得怀念的回忆,你有啥,蝈蝈笼子吗?”秦相反唇相讥。
秦慕容无语了。她就不该和秦相斗嘴,毕竟秦相朝中屹立二十年,嘴皮子可没输过。
“你在那人面前,也这样么?”秦慕容哼哼唧唧的,试图找回颜面。
“当然。不然我能几十年如一日这样吗?”此刻秦相的身上满是底气,挑眼睨着秦慕容,“反正该求的我替你求了,再要是这怂包样,别说是我的孩子。”
“好。”秦慕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包袱,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先去军中了,等我两个月后回来。”
秦慕容大步走出房门,秦相靠在门边,望着她的背影笑着,声音远远送出,“要是实在不成,留个纪念啊。”
秦慕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跤。
秦相哈哈笑着,直到秦慕容身影不见,她才摇了摇头,提高了声音,“来人,备车。”
管家匆匆而来,“秦相,您要去哪儿?”
“山上。”秦相精神极好,丢出两个字。
管家一愣,“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您还去?”
“我要想去,什么日子去不得?”秦相的声音里,难得多了几分放任,“还不去备车。”
管家屁颠颠去了,秦相背着手,迈着轻快的脚步,一步步的出了门。
今日慕容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那一往无前的冲动时光,想起了那个人,也想起了那段……最美好的回忆。
她想那个人了。
一边走着,秦相的嘴角还是扬着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当年的自己可比小棒槌的路难多了,自己还不是做到了?这么想来自己还是比小棒槌强多了的。
翌日清晨,南宫珝歌带领的人马便悄然在京师外点兵集合,奔赴北境。一路的疾行,不多日先锋就已抵达北境。但没有人知道,南宫珝歌带领着她麾下的一支人马,比队伍更早地到了北境,甚至没有在边城多加停留,便深入了“惊干”的腹地之中。
“惊干”本就是游牧的部落,在拓跋夏的强势征战之下,不得不臣服于她,最后形成的部落联盟。其中,有忠于拓跋夏的部落,也有摇摆的中立部落,更有不甘于臣服拓跋夏却被她强势剿灭的部落。“古安禾”便是其中最大的一支中立部落。
此刻的“古安禾”的大帐之中,某位明艳的女子正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各种宝石的小刀——“古安禾”部落象征着首领权威的首领匕首。
而她的下首,女子神色惴惴不安,不时偷瞄着她。
女子是“古安禾”部落现任的首领古安贵娜,昨夜她才收到手下的消息,“烈焰”太女殿下率兵逼近“惊干”边境,拓跋夏诏令所有部落首领率军支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点兵,就在帐篷里被匕首架在了脖子,还是她自己的匕首。
古安贵娜的眼神又一次飘向了眼前的人,这就是“烈焰”传说中的太女殿下南宫珝歌么,她怎么如此大胆,不带一兵一卒就敢闯自己的大帐。还……成功了。
南宫珝歌感受到女子惴惴不安的眼神,随手一抛,匕首径直插入了古安贵娜面前的桌子上,南宫珝歌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古安贵娜,“我来找您商量一件事,只要你不出兵,拓跋夏之后,‘惊干’就是你的。”
古安贵娜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匕首,心头默默地飘过一句话——您这是商量吗?
第352章 求主帅安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