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不公平不是你自己觉得的吗?”秦慕容很是笃定,“就算我骗你,我今日非要一换二,你又换不换?”
“你说这个男人只是玩玩而已,我今天就是拿玩玩而已的男人跟你换圣器,你换不换?”
“你说你不在乎,我就偏要拿你不在乎的换你最在乎的,你换不换?”
“我就是这么不公平了,你南宫珝歌换不换?”
连续四句换不换,犹如调侃、仿佛耍赖。
南宫珝歌抬起手腕,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觉得南宫珝歌要动手,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她会不会被威胁。除了……熟悉她的人。
安浥尘与君辞已回到了她的身边,剑锋低垂,等待着她的话。
她掌心划过身边安浥尘的剑锋,一道血痕乍现在手心。南宫珝歌掌心向上,看着血液沁出。
流光飞舞中,两个圣器凌空而来,落入南宫珝歌的手中。在空中不断转动着。南宫珝歌拿着圣器,一步步地走向秦慕容。身边二人亦步亦趋,不愿离开半步。
南宫珝歌停在距离秦慕容两步距离之外,朝她伸出了手,“拿去。”
场中,所有人沉默着。
秦慕容拿过圣器,却是看着光阵的方向,“关阵。”
南宫珝歌手一扬,掌心中的血直飞向“灵魄大阵”。在血珠触碰上“灵魄大阵”的瞬间,那原本灿烂的光线瞬间消失,仿佛这宗祠里只有檀香幽静。
“关了。”南宫珝歌头都没回,懒的去看言麟之的情况,“可以放人了?”
秦慕容叹息,“果然是情种啊。”
“比不上你。”南宫珝歌意有所指,看着秦慕容朝着光阵的方向伸出手,在言麟之的手牵住她的一瞬间,将任清音推向了南宫珝歌。
就在任清音入怀的刹那,南宫珝歌伸出双手,将人抱了个满怀。双手扶住他的腰身,生怕他有半点损伤。
“走。”秦慕容牵着言麟之的手就往山下掠去。
“走得了么?”那一声清朗的声音,却是出自任清音的口。
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南宫珝歌却是十分清楚,满面寒霜唇角紧抿,显然已经是怒极。
话音刚落,满地飞沙走石瞬间遮天蔽日。原本灿烂晴好的天,忽然变得阴沉而黯淡起来。
不仅如此,秦慕容与言麟之原本朝着山下掠去的身影,也骤然止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骇然。
他们眼前原本下山的道路,忽然变成了万丈深渊。没有人知道,这就是阵法带来的幻视,还是真的杀机。
“敢挟持我,不得付出点代价吗?”任清音的声音冰冷,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近距离之下,南宫珝歌发现他就连眼眸里,都蒙上了一层寒霜。神之子的骄傲,不仅仅是因为秦慕容的挟持,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揭穿,无论是哪一样,都触及了任清音的底线。
骄傲的人一旦生了报复之心,那便是不死不休。秦慕容与言麟之也不知道,任清音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布下的阵法,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动手,就都中了招。
“我的确筋脉受损,但若你以为虎落平阳就可以随意欺负我,那就只好让你们付出点代价了。”任清音冷冷地开口,声音也稳稳地传入阵中。
秦慕容抬头,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完全变样,与之前宗祠前的画面截然不同,她知道自己踏入了任清音的阵法中,可秦慕容似乎也并不紧张。她抬起手腕,将两枚圣器递给言麟之。
言麟之心领神会,强大的魔气灌入,圣器之内爆发出精光,在飞快的侵蚀任清音落下的阵法。
任清音能力再强,那阵法也是临时设下,不可能尽善尽美,而魔族圣器之强大,驱散阵法的幻境,当是简单的很。
但任清音显然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他指尖连点,动作越来越快的,任清音手中不停弹落各种石子、竹枝,却又有着诡异的方位感。逐渐形成古怪的花纹,但这花纹随着任清音的动作,在不断地被加深,不断地扩大。
当秦慕容挟持任清音的时候,南宫珝歌就知道要糟。任清音表面有多温和,骨子里就有多骄傲。这种人的人生里,最少的就是失败,最不常见的就是挫败感和失控感,更视自己的私密为性命,无论孩子真假,秦慕容说的话,都会让任清音容不下他。
果不其然,阵法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啸声,刺得人脑袋生疼、气血翻涌,任清音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但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任清音大手一扬,掌心里数十枚石子全部落在地上,八个方位,每个方位都齐齐整整。
阵法之中啸声已让人无法忍耐,秦慕容与言麟之感受更甚,犹如百鬼哭嚎,千魂索命。
言麟之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他低声咬牙,“不要找我,不是我!”
掌心中的魔气四溢挥舞,却无法抹开那些侵入他脑髓的声音,他狂乱地嘶吼着。
“滚开!”
“是你先负我的!”
“你们都该死的!”
心魔,在一点点地侵蚀。
秦慕容猛地抓住言麟之的手,咬牙说道,“圣器!”
言麟之在这一声中仿佛回魂,宽大的衣袖一展,从他的袖口中飞出几道水晶光芒,六件圣器一齐悬在了空中。
南宫珝歌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言麟之居然将所有的圣器都带在身上,在这种时候全部祭了出来。
“呵!”任清音只是发出一声冷笑。
这一声的意味十分明显,他想要试试,究竟是他厉害,还是这魔族的全部圣器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