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亡夫与前夫打起来了(109)+番外
不知是出于对星儿的思恋,还是出于对杜恪的心疼,甘采儿总是爱有意无意去逗着他玩。
杜恪着对生人很拘谨,也很抗拒,但对甘采儿却十分粘,格外信任。许是还记得她曾出手帮过他。
甘采儿拿着纸折的虫子吓唬他,他被吓到了,也不恼。
甘采儿怂恿着他来拆纸虫子,他刚开始很害怕,一个劲儿地往后缩,但慢慢的,也敢上手摸了。
“看来八公子很喜欢夫人呢,平时他没与人玩这么久的。”黄嬷嬷慈爱的看着他二人玩闹。
“八公子太安静了,小男孩就该闹腾些才好。我家中有个幼弟,他小时候闹起来,能将屋子都给拆了。”甘采儿笑道。
“兰夫人一看就是福窝里长大的,想来甘家父慈母善,和睦得很。”
“还好吧。”甘采儿被夸得脸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家里人读书不多,所以规矩少,爹娘管教也不严。家里就图个乐乐呵呵,和气生财。”
“兰公子逢考必过,次次第一,这还叫读书不多呀?”黄嬷嬷笑着打趣。
“哦,对了。出门时,姨娘还特意叮嘱过我,说要让八公子多与兰公子亲近亲近。还说若见兰公子得了闲,请要他指点一下八公子。”
呃,甘采儿差点将这事彻底忘了。
她收下的二千两黄金中,除了将杜恪平安带到京都,还有一部分是给兰亭舟当杜恪临时老师的束脩。
“他呀,闲,闲得很!我这就叫他去。”甘采儿干笑两声,扔下纸虫,就跑了。
甘采儿一路跑回了客房。
“要我给杜恪当老师?”兰亭舟一挑眉,诧异。
“呃,当初...好像...是有这么答应来着......”甘采儿越说声音越小。
“你连问都不问,就替我答应了?”兰亭舟声音高了一分,他觉得额头青筋又开始跳。
要知道对于读书人来说,最讲究文脉,拜师和收徒都是极其慎重的事。师生间的传承关系有时堪比父子血缘关系。
他才二十,自己都还是个学生,既无著书立说,又无开山立派,毫无任何成就在身,谈什么收学生!
再说,就算真要收学生,又哪能如此随意?!
兰亭舟气得心口疼。
“临时,临时的!”
眼见兰亭舟脸色越来越黑,甘采儿连忙上前倒了杯茶,十分讨好地递给他。
“不记名,不收徒!就只是在船上,你没事教教他而已。”
“二两千黄金呢......”
甘采儿伸出手,拽着兰亭舟的衣袖,轻轻地晃了几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兰亭舟斜睨她半晌,终是沉着脸,将那杯茶喝了。
“夫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甘采儿甜甜地道,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一排雪白的贝齿,闪着光,生生晃花了兰亭舟的眼。
兰亭舟脸色稍霁,将茶杯放下。
“走吧。”
第92章 你们就是这样欺阿采心善,好骗?
兰亭舟答应给杜恪讲书,甘采儿立马带着人,将杜恪隔壁的房间布置成了书房。
书房刚布置好,黄嬷嬷就带着杜恪过来。一进屋,她就让杜恪给兰亭舟跪下行礼,兰亭舟一抬手,将其拦住。
“不必行礼。”
“不过是在路途之中,对八公子学问上略加指点,担不得师生之名。”
黄嬷嬷见兰亭舟如此说,也不好强求,遂做罢。
接着,兰亭舟详细问了杜恪的学业,读过什么书,写过什么文章,喜欢什么画。
杜恪一一作答,声音清脆,举止有度,一改他在生人前的怯弱胆小。虽仍是显紧张,但紧张却不退缩,颇有章法。
兰亭舟不由点头,难怪卢昱会看上他,确实是好苗子,若用心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请八公子写篇字,或作幅画来一看。”兰亭舟道。
杜恪选择了作画。当他执笔在手时,整个人就变得格外专注,稚嫩的小脸板得死死的,竟有一丝严肃。
兰亭舟看着他笔下的画,忽地一笑,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喜欢大写意的画风,难怪卢昱要收他为学生。
几笔下去,画已现雏形,兰亭舟看向杜恪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他微微含笑地看着杜恪,可看着看着,他眼神蓦地一凝,沉下来。
他目光落在杜恪手上,杜恪的手握着笔杆,尾指处稍稍翘起,时不时动一下,像只不安分的小蝴蝶。
兰亭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尾指,一丝一毫没稍移。他眸色沉沉,幽暗难测,眼底深深墨云翻涌,似卷起了滔天巨浪。
他死死攥紧掌心,额头淌下汗来。
黄嬷嬷觉出了兰亭舟的异样,于是上前轻声问道:“兰公子,可是有何不妥?”
兰亭舟将目光收回,看了黄嬷嬷一眼,沉声道:“嬷嬷,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罢,他便率先抬脚,出了书房。
黄嬷嬷跟在他身后出来。
“兰公子,可是我家公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黄嬷嬷问。
兰亭舟没答话。他站在走廊上,迎着江风,远远眺望着宽阔的水面,良久无语。
久到黄嬷嬷都不知所措,想再出言询问时,兰亭舟忽开口,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北派画风。”
黄嬷嬷不明所以,只能安静地听着。
兰亭舟微微一笑。
“所以,我差一点也成为卢大人的学生。只是家父不许,便作罢了。”
黄嬷嬷更加的不明所以,不过她仍是满脸带笑,谦卑地恭维着。
“兰公子天纵奇才。不管是南派北派,兰公子都定能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