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被状元郎强取豪夺后(136)
眼尾处已经全然染上深色的红,滚烫的泪珠不断滴落。
直到唇角处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液,她的下颚才被身后之人暴力的抬起,力度几乎是像要将她的颚骨捏碎。
“沈兰姝,你要为了他寻死?”
萧卿和眼底的温润刹那间褪去,只余嗜血的癫狂,随即死死掐住她的下颚,让她望向不远处的城楼。
“看到了吗?你的夫君死的真惨啊!”
沈娥呼吸一滞,泪珠无声滴落,死死盯着城墙垂着的那颗头颅。
“谢时浔死的真惨呐!”
“阿姝,你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你是不是得该谢谢卿哥哥?”萧卿和笑道。
“啊……我……”这一刻,哪怕她被人点了哑穴,却也想拼命的发出声音。
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杀了你!
身后之人并未看到她的脸色和唇瓣的动作,却似是洞察了她心中的所有想法。
抬手再次抹干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珠,温声吻在她发旋处。
“阿姝,你杀不了我的。”
“你我二人,今生今世,都得在一起……”
话落,随之而来的是穿过天际的悲钟长鸣,响彻整个京城。
倏然间,人群纷乱起来。
飞鸟开始乱窜起来。
沈娥眼角处的泪珠再次落下,眼中却出现一刹迷惘思绪。
长钟悲鸣,帝崩。
第68章
终篇下庭有枇杷树
“国师大人,陛下如今正在正殿等您。”
沈娥怔愣间,马车旁传来一声有些尖锐的男音,是宫里来的太监,此时匆匆到了马车旁道。
“知道了,我即刻便进宫。”萧卿和松了钳制沈娥的手,反而是虚虚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润。
可原本面如死灰的沈娥,此时眼底却悄然划过一丝惊色。
陛下?
可适才的悲钟她听得分明,那是当今圣上驾崩才会鸣响的钟声!
可这太监如今却口口声称“陛下”——
萧卿和竟早已与太子秘图谋反窜位!
她眼睫微动,可面上神色却不变化,她只顾着垂眼,几乎失了力气,一副悲泣至死模样。
如今她只望……那人早有预兆,能解了这场祸事!
*
马车缓缓驶进皇宫,最后是萧卿和将沈娥抱下马车,落于皇宫正殿的层层石阶之下。
沈娥身上的穴道,在下马车之前便被他解了。可此时她知晓如今再怎么也反抗不了面前之人,便也没做什么动作。
“阿姝……”萧卿和死死握住她垂在一侧的手,忽的温声唤她的名字。
沈娥不应,眼神依旧空洞,恍若木偶,没了人气儿。
“你说我是疯子。当然,我确实就是疯子!从我父王受尽冤枉而死,我母妃在东宫中自缢之时,我便疯了!或者是我放弃你的那一刻我便疯了!但没事,现在,你已经重新回到我身边了,我们可以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见沈娥没有反应,萧卿和却倏然抬手抚上她的半张脸。原本温和的面容骤然间消逝,换上无尽的癫狂,一点点将过往之事撕裂开来。
他或许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可无论想要什么回应,沈娥都给不了他。
她不是原主,不知道她二人的羁绊。
对于萧卿和话中的“父王”“母妃”……诸如此类的话,她均是一知半解,一头雾水。
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并没有那个心思想去了解身侧这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可她还是莫名被勾起了心思,讥讽道:“所以这便是你勾结太子害死圣上,最后逼宫的原因?”
“呵……”闻言萧卿和蓦地笑起来,这笑却像染了血,又疯又冷。
他没再回答沈娥,而是握着她的手的力度又紧了点,温声道:“阿姝,我们该去成亲了……”
*
“国师,你来了。”
沈娥被萧卿和牵着甫一进殿,当今太子,抑或说是如今的“陛下”周子渊的声音便遥遥传了过来。
沈娥抬眼,便瞧见周子渊正高坐在龙椅之上,褪下平日里穿着的杏黄色蟒纹华服,终归换上了那身明晃晃的龙袍。
彼时他右手抬着一块白帕,正轻轻擦拭着怀中的长剑,抬眼直直朝萧卿和看过来,眼神冷寒。
直到余光瞥见沈娥之时,才堪堪多了丝玩味的意思:“哦?国师这是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这次沈娥没来得及对这话恶心,她一路被萧卿和带着往前,提步间一道熟悉至极,此时却异常癫狂的声音传了过来!
“皇弟,杀了她!为皇姐杀了这个贱人!我要将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这声音太过尖利,也太过熟悉。
沈娥皱眉抬眼,果然见到那人彼时正坐在周子渊不远处——失踪已久的长公主,周浮月!
但此时的周浮月与她在春熙宴见到的模样,可谓天差地别,堂堂长公主成了残废,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一张原本俏丽倾城的面容,此时也已经布满划痕,头上的皮肉更是大半脱落,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她心绪微动,并不作声。
倒是龙椅上的太子蓦地轻笑,微微掀了眼皮看过去。
“国师,听见了吗?怎么办呢,我皇姐要我将您的心上人给抽筋扒皮呢……”
说着,萧卿和还未回应,周子渊却又道。
“不妨,就让国师亲自动手吧。”
说吧,便将适才擦过的长剑“哐啷”丢到了脚边,意思不言而喻。
萧卿和眼尾轻挑,却在悄然间松了握住沈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