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被状元郎强取豪夺后(88)
话落,周子珂心中的紧张之意稍稍散了些,却仍未消解。
他了解谢时浔,若是心中有了猜测,那毕竟是因着什么缘由。如今不说出来,也只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可哪怕是有一丝怀疑,也足以让人震惊。
不待周子珂启唇再说些什么。
“嘎吱——”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周子珂与谢时浔对视一眼,心下慢慢松下来,又继而坐了下去。
此时还能随意进出书房的,唯有沈娥一人。
是以当沈娥端着托盘,盘上置着一碗成色好看的银耳莲子粥进来的时候,书房中早已恢复平静。
“见过端王殿下,夫君。”沈娥端着盘子,走近放在案桌上,才又弯腰朝周子珂行礼。
周子珂仍惦记着谢时浔方才所提出来的东西,是以此时对于方才廊上那事也提不起多少心思来,如今对于沈娥的出现,倒也还适应。
淡淡扯唇一笑,颔首回应。
“夫君。”
从沈娥进来,谢时浔便将视线投在她身上了。哪怕她不想注意都忽视不了。
沈娥偷偷瞧着他的反应,心中有些打鼓。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顿时挺起背来,心中的畏惧散了些。
她端起盘子里的银耳莲子粥,后朝谢时浔信步走去。
两个人,却只端了一碗莲子粥,连表面样子都懒得做。周子珂瞧得脑门一抽疼起来。
谢时浔见她端着碗过来,这才微微挑了眼尾,心下有些意外。
虽说这几日以来,他二人的关系愈发深厚,左右也只差捅破那层窗
户纸,可谁也不急。沈娥也绝不会在外人面前与他如此亲近。若是他平日里与沈娥当着下人的面胡闹一番,她定是要羞红了脸,最后躲上几天。又得让他四处搜罗下值钱的物件儿,才能把人给勾出来。
如今周子珂仍在身侧,沈娥却不似平日里的保守,亲自端着碗盏来到她身侧,若是说她未有所图,谢时浔是万万不会信的。
沈娥来到她跟前,便低低唤了一声“夫君”。嗓音柔的似水,叫一旁的周子珂都调笑的看了过来。
谢时浔喉中微干,垂眼瞧着堪堪到他胸前的女子,嗓音微哑,低低应了下。
沈娥早就被周子珂调笑的视线惹得耳垂烫红似血,好不容易凑到谢时浔跟前,听见他暗哑的声音,不由得心尖一跳,登时有些欢呼雀跃起来。
心底不免得又多唾弃自身几分。
不过是几日未见,如今说上一句话,便如此守不住。真真是失了女儿家的矜持。
这般想着,沈娥面上的温度才稍稍淡了些。试探的舀了一勺莲子粥喂到谢时浔跟前,道:
“夫君,这是我命人特意为你熬的莲子粥,你尝尝好不好吃?”
谢时浔一直垂眼瞧她,如今她话落,他却没接声。
沈娥递过去的勺子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就生生那么搁着,叫她进退两难。
沈娥一时间有些羞恼,正要出声,谢时浔却已经弯腰将唇凑到勺子旁边,一点点将勺子上的莲子粥舔饬干净。
沈娥一愣,看得入迷。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在谢时浔即将撤走的下一刻,猛的伸手拉住眼前人的宽袖,凑到他耳畔低语道。
“夫君,我不喜端王,你往后,可否少与他来往?”
闻言,谢时浔眼尾微微向上一扯,原本溶在一处的郁色尽数消除,隔着沈娥的几缕发丝与端王对视。
原本还在一旁的哂笑的周子珂,因着沈娥这句低语,面上的笑意彻底淡了,只能直勾勾的盯着沈娥的后背,像是生生要将她后背盯的凿出一个洞来!
“好,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乍然听到这句话,沈娥微愣。指尖的力道一松,谢时浔便直起腰。趁着她发愣接过她手中的碗盏,放在案桌上的盘子,又抬手朝她鼻梁上轻轻一勾,有些宠溺的扬唇。
一时间,沈娥被撩的不知西东,面颊飞上一抹绯色,耳垂更是烫的厉害。也顾不上身后那股明显灼热的视线,匆匆道了一句“我先出去了”便疾步朝书房外走去。
“吱啦——”书房门紧闭,一切重归于平静。
谢时浔端起碗用勺子一点点舀净,吃完。最后对上的便是周子珂过于哀怨的视线。
谢时浔将碗盏放好,抬眼过去。周子珂便怒气冲冲的开了口。
“谢疯子,我什么时候招惹你那宝贝夫人了?要这般挤兑我?”
“你不知?”
“我怎会知晓?”周子珂眉眼紧皱,心底不岔疑道。
“你与那王家的二小姐是何关系?”谢时浔也不点明,只是凉凉瞥他一眼,仿佛随意问道。
可此句话一出,周子珂便犹如被人下了定身咒,几次张唇都未传出声音来。
直到谢时浔以为这人不会再答时,耳畔才忽的落下一句又轻又浅的声音。
“不过是一介故人罢了……”
*
江南,苏州城。
以南地区连日阴雨绵绵,城中百姓出行,均是要打着油纸扇,身上披着草帽。苏州城的护城河水位已然上涨一尺,青砖上堆着无数大小水洼,零落秋花碎了满地。
以北地区则是一连三月都未降雨,百姓田中所种庄稼均是干枯致死,未得收成。城中县令日日带头祭祀求雨,可终不得雨落。土地干枯崩裂,天堑频现,百姓怨声载道。
“乘船了乘船了……”船夫穿着雨蓑驾着船,驶在苏州城的护城河上。
船上有一老翁,有一汉子。可看得出来是对父子,皮肤黝黑,脸型相貌憨厚。
如今连日阴雨,出来乘船之人渐少,可船夫为了混口饭吃,仍是顶着泼天大雨也要出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