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205)

首先老百姓和国家都富裕了，才能继续谈其他。

因时务策题目量大，到截止答题封弥纸卷之时，王景禹才刚刚把五篇策题做完，并且工工整整的誊录完毕。

在考房锁落之时，在这间不足两平米空间内呆了四天的王景禹站起身，试着往前迈开双腿时，禁不住眼前一黑，腿窝一软……

他连忙抬手扶着墙壁，只待浑身的血液稍稍畅通，头脑的眩晕感渐渐退却，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出考房。

经过常笃那处考房时，只见原本最喜飒然风度的常笃，此时亦是眼窝黑陷，鬓发衣襟无不散乱，此时显然是扶着桌子站起来的体力也没有了。

这贡院是不允许任何家眷家仆入内的，举子们无论是何形状，此时也只能自力更生走出贡院大门，或者实在无法行走的，要一直在这里等待监试巡铺的禁军兵士，将其抬出去，方能由贡院外的家人接手。

常笃等人家境再好，此时也要先出了这间贡院再谈其他。

王景禹不得不走上前扶着考房唤他：“不敦。”

常笃抬了眼看他，视线好不容易聚焦，才认出了来人，虚弱道：“安人……”

他这副模样，等着兵士们将近半数的举子们一一扶抬出去，不知还要等到何时，王景禹已将自己考篮当中除了几份家状、解牒等文书收入衣袋，其他物品一概弃置不要，此时身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负重。

便走了进去，抬起常笃的桌案，把他的文书收整起来，之后深吸一口气，架住常笃的一边臂膀，将他扶了起来。

常笃虽感意外，但此时也无甚体力抗辩。

况且，他也的确巴望着得以尽快走出这贡院。便顺从的配合着王景禹动作，两人沿着前排考房的后墙，一路借力攀扶，终于一步一步蹭到了贡院大门。

一出大门，两人瞬间就卸了力气。

直接就倚靠在廊下高阶处，往大门外热闹拥挤的学子家丁人群中探望。

须臾，终于有两名家丁自人群当中艰难挤到前排，看清了瘫在地上的常笃之后，当即高声叫道：“公子！公子！唉哟，您可出来了啊！这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第103章

两人说话间，就一人一边，扶住了常笃：“马车就在外面了，夫人在车上等您呢！小的们这就扶您去休息！”

被两名家丁拖走之前，常笃回了头看王景禹，显然是想要叫王景禹一起上马车，要送他一程。

王景禹道：“不用，你先早些回家休整。我还要等等书院同窗。”

既如此，常笃只好点了点头：“安人再会。”

常笃走后，王景禹在贡院外四处探看了一圈，此时人潮汹涌，四日前早晨，被他搁置与贡院门外的蒋毅的考篮，早已难寻

踪影。

也无从得知，蒋毅究竟是否赶上了这一场省试。

直到一刻钟后，王景禹才终于等到了同样被兵士架出来的程志和。

虽则贡院离他们下榻的酒店，步行即可至，但预料到几人可能的形状，他们早在参考前，就在酒店订下了接考的马车。

王景禹先寻到了等着的马车，再与车夫一道，将……带回了车上，返回酒店。

因为惦记着蒋毅之事，王景禹把xx送回房间后，没有就此休息，而是先去了蒋毅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锁，显然蒋毅尚未归返酒店，他不放心的又到大堂，向小二和掌柜的询问。

“劳驾相告，运字房的学子蒋毅预定的车驾已去了贡院接人了吗？”

酒店掌柜听他问起，连从账簿或伙计处查问一番都不曾，径直道：“蒋毅是吗？”

王景禹似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果然，酒店掌柜当即一声长叹：“他啊，开考那日匆匆忙忙跑了回来，说是要找解牒。我们也知这三年才一次的科考对举子们意义重大，当即找了人帮忙。可是任咱们把他的那间房，甚至整间酒店的翻了哥遍，可就是找不着啊！”

“这不，直到开考的时辰过了，也没寻出个结果。那名举子像发了癔症一样，又在这酒店不吃不睡找了两天，却又还哪里能找的到……唉！”

听掌柜的说到这里，王景禹也不免胸中一沉。

蒋毅的性情他已有所了解，经此一番挫折，不知要几十才能走得出来。

那掌柜的见他神情，以及疲惫萧索的面容，止了话头，从柜台抽屉中取出一封书信来：“这位举子，敢问尊姓贵名？”

“在下王景禹。”

“好！那便是你了！蒋毅于两日前退了房离店，说是回乡去了。临走前，留下书信一封于你，就是这个。”

王景禹接过书信暂时收了起来，略拱了拱手：“有劳掌柜了！”

这掌柜的常年在此经营，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似面前这位王景禹一般，经历了四天三夜贡院折磨，还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的，必非寻常子弟。

他极有礼的回复道：“举手之劳。贵子才出考场，可要好生休养！我已安排了伙计，时时上门问需，但有，小店随时奉候！”

“好。”王景禹临走前，正好他也要请酒店备水汤浴，便道：“那就有劳掌柜，备些汤浴的热水，再准备两份鱼片热粥，送到西厢两房。”

那掌柜的一愣，倒是完全料想不到，还有举子经历了几日折磨，出考场当晚不是放肆大睡一场，而是当晚就要热汤洗浴的。

但既然对方要求了，他便连忙招呼了伙计去安排，并且叫伙计就候在房外，听凭这位举子的吩咐。

接下来几日，各路参加省试的举子们各自休整不表。直到五六日后，才开始再次见到恢复快些的举子们，再次相约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