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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妻君是木头将军(女尊)(111)

作者: 酉荨 阅读记录

沈溪瑜愣了愣,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起他的流言蜚语。

他还未开口,罗颐和就先忍不住了,愤愤不平道:“说起这事儿我就气,郭公子你不知道,小瑜的名声,都是让那群长舌之人弄坏的!”

郭绮南神色一肃:“什么,罗公子何出此言?”

罗颐和语速极快:“不就是儿时小瑜同那姓叶的抢了件衣裳嘛,姓叶的钱没带够抢不过,就说小瑜嚣张跋扈,盛气凌人!”

“你也知道,京城的人惯会见风使舵,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传得飞快,不过数日,那消息就传遍了京城,越传越离奇,说小瑜当街暴起伤人的都有,弄得好多人都在背后喊小瑜‘跋扈公子’呢!”

见人提起往事,沈溪瑜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咬了口银元酥。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彼时沈溪瑜也才七岁,已有几分争强好胜的脾性。某日上街,他同文宣侯府的叶小郎君起了争执。

两人看中同一件衣裳,偏偏谁也不肯退让。

沈溪瑜被永安侯府与沈皇贵君宠得无法无天,事事顺心,觉得这世间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而叶小郎君也是文宣侯府的掌上明珠,向来得势惯了,也不愿屈居人下。

两方都是贵人,得罪不得,那掌柜的便放言:“价高者得”。

于是,沈溪瑜便把身上带着的几千两的银票,尽数摔在掌柜的面前,领着一众小厮将那件衣裳夺了去,叶小郎君见状便嚎啕大哭。

叶小郎君一边哭,还一边斥责沈溪瑜,说他“蛮横无礼”、“嚣张跋扈”、“目下无人”……

沈溪瑜则高高扬起头颅,得意洋洋地道:“叶含巧,是你技不如人,哭也无用!”

消息不胫而走。

起初,这不过是儿郎间的口角之争,没想到几日后便变了性儿,其余不谈,只道那沈家郎君是个脾性乖戾的儿郎。

永安侯府察觉出什么,正欲制止,可惜消息传播得太快。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事件愈演愈烈,直把沈溪瑜魔化成一个嚣张跋扈、不懂礼数的蛮横公子!

令京城一众儿郎闻之色变!

是以,这么多年来,沈溪瑜身边说得上话的郎君寥寥无几,除却沈溪瑜不乐意相处的,也有旁人不主动亲近他的缘故。

“怎么会这样?!”郭绮南惊呼出声,“原来如此,竟是这般缘由……”

他转头看着沈溪瑜,满眼关切:“沈公子那时,不曾解释吗?”

沈溪瑜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本公子又没错,为何要解释?”

“是了,”郭绮南神色动容,“沈公子的确无错,问心无愧,是那传播谣言的人最为可耻!”

郭绮南停顿一瞬,看着沈溪瑜的目光愈发怜爱:“只是苦了沈公子,为谗言侵扰。”

“我才不在意呢。”沈溪瑜耸耸肩,不以为意道,“随便他们说去,我又不会少块银子。”

郭绮南闻言,满是崇敬地望着他:“沈公子真是胸怀宽广,率性洒脱!”

对上这人的视线,沈溪瑜眨了眨眼,缓慢地、可疑地移开目光。

他说得毫不在意,实则并非如此。

最初时,沈溪瑜听见传言就很是不悦,见那些同龄的公子郎君都不同他亲近,也曾独自躲在屋里哭红了眼。

传言日甚一日,世人畏他嚣张跋扈,嫌他趾高气扬,厌他目空一切,唾他欺凌仆下。

无人知晓,沈溪瑜向来只同贵族子弟逞强好胜,不曾与平民百姓竞短争长,以势压人。

无人知晓,沈溪瑜也曾救济过旁人,假借侯府鲜蔬不够

之名,让人买下冬日菜贩手中无人问津的蔬菜。

无人知晓,沈溪瑜从不对手下人动粗,气恼了不过斥责两句,奖赏银子也从不手软。

世人看不见,更甚者视而不见。

世人向来都只偏信自己知晓的,听人说得信誓旦旦,就都觉得沈溪瑜不是个好的。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不外如是。

久而久之,沈溪瑜变了念想。

说他跋扈是吧,那他就跋扈给那些人看!说他嚣张,那他就嚣张个够!

他看上的东西,只能他一人独有,不许旁人再用!

他就嚣张、就蛮横、就目中无人了,能把他怎样?!

待见着那些人气得牙痒痒,沈溪瑜的心气顺了,便也当真不去在意旁人的言论。

任凭那些人在背地里如何说三道四,名面上需得好声好气地称他一声“沈家郎君”。

“沈公子,莫要忧愁。”

郭绮南牵住沈溪瑜的手,深情款款道:“此等误会,我会替你向旁人解释的。相信定会有人同我一样,能冲破假象的迷雾,认识到沈公子真诚纯良的品行!”

他说得情深意切,沈溪瑜呆了呆,手指略微蜷缩了下,慢吞吞回了句:“那、那就多谢郭公子……”

沈溪瑜顿了顿,轻声喃喃道:“当然了,我也没有很在意……”

左右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蔡温茂瞅瞅沈溪瑜,又瞧瞧郭绮南,最后看了眼默默喝茶的罗颐和,试探性道:

“要不咱们换个话题聊吧,今儿个不是来赏花的么,也别说些……咳的事了。”

“不错,”罗颐和附和道,“小瑜,我喜欢那鲜红的玫瑰,给我折两枝带回去吧。”

“行啊。”沈溪瑜岂是个小气的,当即叫了小厮领他去,“看上哪枝就叫人折哪枝,带回去插瓶妆点。”

沈溪瑜又看向另外两人,道:“你们也是,有看上的就说。”

“我看那春兰不错,给我带一盆吧。”蔡温茂顺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