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妻君是木头将军(女尊)(156)
沈溪瑜信誓旦旦:“不可能,我一定会起来的。”
“所以你一定要叫我,知道了吗?”
符瑾:“嗯。”
沈溪瑜满意了:“那好,睡吧。”
一夜安眠。
翌日。
天色微明,床榻上的符瑾睁开双眼。
怀中的小郎君睡得正熟,符瑾慢慢退开来,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几息,轻唤了声:“阿瑜?”
人没醒。
符瑾记起小郎君昨日的话,迟疑几息,略微提高了些音量道:“阿瑜,我要走了。”
“嗯……”被窝里的小郎君眉心微蹙,慢吞吞翻了个身,口中嘟囔着,“别吵,我要睡觉……”
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淡淡的不满。
符瑾盯着看了几眼,哑然失笑,眼中漾开淡淡的宠溺,抬手为小郎君掖好被角。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从衣橱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枕头底下。
符瑾站在床边,又看了沈溪瑜几息,而后俯下身去,轻吻小郎君的眉心。
她在心中呢喃:
阿瑜,我走了。
等我回来。
符瑾不知道的是,在她驾马去往城门时,沈溪瑜做了个梦。
准确来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沈溪瑜一睁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处亭子里,四周一片寂静,他不由得面露茫然。
这是哪儿,他如今不该在家里休息吗,怎么会在这儿?
自从被绑架之后,他再没独自一人待在外面过。
难不成,他又被绑架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溪瑜就有些心慌,忙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带着还有一句:
“沈溪瑜,原来你躲在这儿呢,让本公子好找。”
沈溪瑜转头看去,见到破落户那张脸,顿时一脸嫌恶:“你怎么在这?”
看清他的神色,舒千面色一沉,冷声道:“这里是文宣侯府,我与叶小郎君乃是好友,凭什么不能在这儿?”
什么?
他怎么会在文宣侯府?
沈溪瑜蹙着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舒千见状,觉得自己扳回一城,笑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的妻君,符瑾,死了。”
沈溪瑜脸色一变:“不可能!”
他昨晚才和符瑾一同睡下,只因她明日要出……
欸?
沈溪瑜愣住了。
符瑾好像是要……出征?
那他如今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你会在意她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符瑾呢?那更好了。”
舒千笑意盈盈,继续道:“就在昨日,符瑾在战场上中了埋伏,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埋伏,是二皇女做的,因为我拜托了她。谁叫符瑾,是你妻君呢。”
一阵眩晕袭来,沈溪瑜身子晃了晃,只觉脑袋针扎似的疼,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
耳边,破落户仍然在说话:“若不是找不着尸体,我都想让二皇女把符瑾的脑袋带回来,当做礼物送给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沈溪瑜,你可还满意?”
啊……
沈溪瑜记起来了,这是上辈子的事。
脑中刚划过这个念想,沈溪瑜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下一瞬,他却又骤然惊醒,望着眼前的雪青色帐幔,双目无神,不知今夕是何夕。
愣怔几息,沈溪瑜慢慢回过神来,额角的冷汗悄然滑落。
想起来了。
重生后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记忆,因为这个梦,全都想起来了。
符瑾,会死在战场上!
只这么一想,沈溪瑜就觉得心口好疼,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瞬间红了眼圈。
他仓皇地转头看去,身侧空荡荡的,不带半分暖意。
不知走了多久。
因为那个梦,沈溪瑜浑身无力,只得喊道:“来人,衫竹,快来人啊!”
“主君!怎么了!”
衫竹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见沈溪瑜面色苍白,冷汗淋漓,顿时一惊:“主君,发生了何事?”
沈溪瑜抓着他的手,红着眼问:“符瑾呢?”
衫竹:“家主今日启程去往北境,一早就走了,如今应当已经到城门了。”
沈溪瑜深吸口气,抓着衫竹的手在颤抖,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大军可走了?”
“刚过卯时二刻,大军可否启程,我也不知道。”衫竹立即回道,满脸忧色,“主君,到底怎么了?”
“二刻……”沈溪瑜低喃一句,原本黯淡的眼眸亮了亮,似霞光穿透云雾。
符瑾说了,要四刻才启程。
还有机会!
“快,我要去找符瑾,即刻就去!”
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京城街道疾驰而过,直奔城门而去。
今日将士出征,城门口自有士兵把守,如今突见一辆马车极速驶来,恐有变故,当即喝道:
“来者何人,还不停下!”
士兵手中的刀剑反射出冷光,车妇心中大骇,只得停下马车。
还不待车妇摆放脚蹬,马车里的人就已掀开帘子跳下去,险些摔倒。
沈溪瑜不顾一切往前跑,有士兵认出了他的身份,迟疑一瞬,没能将其拦下。
耳边风声呼啸,透过带着冷意的晨雾,沈溪瑜看到了那个向他跑来的少年将军。
他扑进符瑾怀里,隔着冷硬的铠甲,他能感受着她胸口鲜活的跳动。刹那间,鼻尖涌上一股酸楚。
剧烈的奔跑,让沈溪瑜的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嗡鸣作响,夹杂着几分刺痛。
沈溪瑜仰头看着符瑾,竭力睁大双眼,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