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逃荒种田日常(145)

作者: 池佾 阅读记录

他们寻过去时,那杂货铺的老板死不认账。等谢惟安栓好老牛,站到铺子中挽起了袖子,直勾勾的盯着杂货铺老板时,他才泄了气退了钱。

那老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几人不是善茬,讨饶着愿意给换个新的纺坠。可虞薇念哪里还敢用他家的东西,只让他退了钱,另寻了铺子重新买了纺坠。

这次是由肖婆婆亲自挑选,不计羊绒如何,但在工具上定是不会再出纰漏。

午饭做好,虞薇念唤肖婆婆吃饭,见不少粗条已经成纱,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饭桌上,肖婆婆喝着汤感叹道:“我还未出嫁在家做姑娘时,年年都要纺纱织布。用得都是苎麻和黄麻,织出来的布粗糙发干。”

“后来成婚,去到城里做帮厨。主家有专门的织娘。我去看过几回,她们纺纱用得是江南的蚕丝,织出来的布细软滑腻。”

说罢,肖婆婆浑浊的眼睛明了几分,又道:“今日我用这羊绒纺出来的纱线,虽还未成布,但那些纱丝我一摸就能知道,织出来的布定不会比蚕丝的差。”

“不过……”肖婆婆话锋一转,“羊绒布虽柔软细腻,却不适合用来做夏衣。”

虞薇念也没想到肖婆婆竟还有这等本事,诧异的道:“您也看出来了?”

“哪里是看出来的。我织了大半辈子的布,料子好坏用手一摸就能知晓。虽说羊绒纱柔软细腻,可一上手就能感觉到温度。这要真织成了布,保暖效果怕是比木棉好上数倍,适合用来做冬衣。”

闻言,虞薇念大喜:“您老说得没错。这羊绒布就是织来做冬衣的。”

见自己猜的不错,肖婆婆也笑道:“你这丫头,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竟想到用羊毛来织布。若不是我亲手纺的纱,我是万万想不到动物毛发也能用来织布,还能有这般好的保暖效果。”

“倒也不是什么动物的毛都能用来织布,也只有羊毛之后柔软。”虞薇念并未多做解释,反问道:“肖婆婆,你觉着,这羊绒布织出来,好卖不?”

“定是好卖的。虽说咱们庄稼户穷苦,可城里是不缺有钱人的。只要东西好,那些大户人家是不心疼钱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肖婆婆清明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声音也轻了几分:“若是不缺银钱,我也会给阿牛买上一块羊绒布。落雪天穿了,定是很暖和。”

肖婆婆说罢,脑中浮现大雪中,小阿牛嬉笑的画面。

等明年,她多种几亩的朝天椒,到时候换了钱,也给阿牛织上一件羊绒衣裳。

可惜了,听阿念说,明年种朝天椒的人会多起来,到时候价格许是会下跌。

“呸。”肖婆婆在心里啐了王红梅母女二人一口,两个害人精,害得她白白损失了好些银钱。

虞薇念不知肖婆婆心中所想,满脑子都是那些羊绒纱能否织成布,又能织出多少布。

吃过午饭,肖婆婆又开始纺纱,虞薇念依旧坐在一旁安静看着。谢惟安则扛着锄头去了地里,将田里留下的稻庄都挖了起来,天将黑时,又就地将晒干的朝天椒叶杆一把火烧了。燃烧的灰烬留在地里,日晒雨淋再渗进土里,便是肥料。

是夜,虞薇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可不论她如何想,就是想不起来。

虞薇念翻了个身,绞尽脑汁。这一动,惊醒了枕边人。

谢惟安清醒过来,借着月色看见身边的虞薇念平躺着,眼睛大睁着看着房梁。

“可是有心思?”谢惟安侧身,看着身边的人。

“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但就是想不起来。”

“到底是忘了什么?”虞薇念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丝焦急。

关于虞薇念的过去,谢惟安不知。她不说,他也从来不去问。他不知道阿念忘了的东西,是否存在于逃荒以前的记忆里。他怕他问了,会触及她的伤心事,只得换着法子安慰:“想不起就别硬想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想起来了。”

怕虞薇念不信,他又道:“就像有一样东西,明明前一秒还看见

的,可要用时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找不到。等你不找了,过几天它就出来了。”

“道理我都懂,可我控制不住。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虞薇念侧过身,四目相对。

月色中,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得谢惟安心头一颤,喉头滚动,沙哑着声音:“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分散下注意力?”

谢惟安俯身,温热的唇即将触上之时,身下之人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不是死活想不起来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来?

老天爷存心的是不是!!!

“那我们……”谢惟安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怔怔的看着身下的人。

岂料虞薇念将他一推,翻身就要下床。

老天爷,你玩我!谢惟安气馁,重重趴到床上。

虞薇念已经点燃了油灯,又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而后开始研磨。

“阿念……”谢惟安躺着,一脸怨念。

“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那我去堂屋画。”说罢,就开始收拾东西。

谢惟安披了衣裳,走到桌边:“我帮你研磨。”

夜风入窗,昏黄的灯光微颤。手腕转动间,规则的线条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出一副图案。

那造型,是谢惟安不曾见过的模样。

“这是何物?”

“织布机。”虞薇念埋着头,手中笔尖未停。

前世的她,有两位表姐都嫁到了浙江诸暨。表姐们的婆家都是开小作坊的,一个是做袜子的,另一个家里是做布料的。

上一篇: 吻鹤 下一篇: 我在七十年代当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