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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种田日常(148)

作者: 池佾 阅读记录

乡亲们小声嘀咕,说老爷子这是回光返照。可这话谁也不敢在胡秀秀面前提,生怕伤了小姑娘的心。

胡秀秀婚后没几日,王二媳妇临盆,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接连两桩喜事,让西家屯在这凛冽的寒冬里添了几分暖意。大雪天,张天成爬上村口那颗老梨树,在枯枝上挂上了几根红绸,北风一吹,纷飞跳动犹如一簇簇火焰,带着一丝暖。

李氏坐在炕沿上,剥着王二送来的红鸡蛋,低声道:“过完年惟安就二十四了,你也二十二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虞薇念抿着嘴没作声。成婚时她便与谢惟安说过暂时不想要孩子,谢惟安是点了头的。

尤其是做出了羊绒布,她更不想因怀孕耽搁了筹谋已久的事业。为此,她早早备了许多鱼泡胶,用作避孕。

见她不搭话,李氏也没再劝。毕竟,她不是阿念的亲娘,有些话说得多了,没得惹了人烦。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又到了年关。开春时捉的两头小猪都长得膘肥体壮,瞧着起码有小两百斤。

照旧是腊月二十五请了张屠户来杀年猪。杀一头,另一头直接按生猪的价钱直接卖给了他。

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都要丰盛,请了李氏与虞乔北一道来过年。

往年都是李氏给虞薇念和虞乔北发红包,今年倒是反了过来。吃过饭后,虞薇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发到几人手里,说着祝福的话。

过完正月十五,村里忽然传来悲恸的哭声。

胡爷爷去世。

村里人说,老人家是怕在年里走给孙女添了晦气,硬是吊着一口气,熬过了正月十五。

天又飘起了雪,雪粒子簌簌地打在纸灯笼上,白灯笼在风中摇曳,融进了苍茫缟素的天地间。

虞薇念前来吊唁。见胡秀秀跪在灵前,手指死死抠着棺材沿,哭得肝肠寸断,不禁心生悲戚。

“秀秀,节哀……”

胡秀秀只是哭,泪水模糊了视线。

虞薇念动了动嘴,却无从安慰。从胡家回来后,虞薇念总觉得有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厉害。

雪依旧在下,屋外的天彻底黑了下来。虞薇念燃了油灯,坐在炕上发呆。那股气还闷在胸口,她伸手捂住,却觉得心口疼的厉害,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原来,她想爸妈了。

大雪纷飞的冬夜里,几盏油灯映出屋里的昏黄。谢惟安裹了裹袄子,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吱吱作响。

胡家无长辈,胡爷爷的丧事是谢

惟安几人帮着操办的。忙活完,便急急的往家赶。一推房门,就见到坐着的虞薇念正在落泪,惊慌的赶紧将人搂进怀里,像哄孩子般轻声安慰着:“胡爷爷年岁大了,算是喜丧。人总归都有这么一天,阿念莫要伤心。”

只有虞薇念知道,她难受到哭并非是因为胡爷爷的离世,她是想家了,想爸妈,想的厉害。

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五个年头,很多时候她都忘了她是个穿越者。偶尔夜深人静时,爸妈的脸会浮现在脑海里。

可这些事,她没办法同任何人说起。

谢惟安轻抚着虞薇念的眼角,“莫哭了,我去烧水给你洗脸,洗了脸好好睡一觉。”

来到灶间,锅冷灶冷,看来阿念连晚饭都没吃。

燃了火,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一碗面端到屋里。

虞薇念早已止了哭,看到热气腾腾的面条,才发现腹中空空,忙接过筷子挑起一口。

“你是不是没放盐?”

谢惟安一拍脑门,赶忙又去了灶房舀来一小勺盐。

一碗面下肚,全身都舒畅起来,连带着悲伤的情绪都消减不少。

谢惟安烧了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不烫,刚好。

虞薇念坐在炕沿上,双脚被按在盆里,被轻轻擦洗着,有些痒痒的。

“我自己洗。”

虞薇念挣扎着,要将脚抬起来,却被谢惟安按住:“乖,别动。”

“阿念,你我是夫妻。你日日为我洗衣做饭,我为你洗脚又有何不可?”

想到她的泪眼,谢惟安又道:“阿念,我是你的夫君,我希望我能是你的依靠,也希望你有什么事都能同我说,莫要憋在心里。”

“嗯。”虞薇念轻声应着,低头看着脚边的人,心里泛着甜。

过了清明,冰雪消融,村中凝重的气氛才彻底消散,大伙儿开始下地浸种,为春耕作准备。

一大早的,虞乔北便来寻了虞薇念,说是要参加清明后的县试。

原本县试该是在二月份。但辽安的二月尚是冰天雪地,为了避免受气温影响学子们发挥,便将关外的县试都推迟到了清明之后。

还在离阳时,虞乔北便打算在第二年参加县试。不想一场大水,家园尽毁,更别说去参加科举。

这次参考,还是书院的夫子觉着虞乔北基础扎实,学问甚佳,才让其下场一试。童生的资格,也由书院山长亲自作的保。

对于弟弟要下场的事,虞薇念并未过多担心。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个做山长的爹,儿子的学问哪能差了去。

送走了虞乔北,虞薇念爬上后山,看着筷子长的人参苗一脸欣慰。这批参也算是山间野长,耐寒性好,即便是冬日里,叶子也是绿油油的,生命极其旺盛。

“嫂子,我哥寻你。”谢辰宁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

“小心着点。”嘱咐完才问到:“何事这般慌慌张张?”

“嘿嘿,你回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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