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海礁叹了口气,“老军师问过金嘉树,但他们是在屋里说的话,屋外那么多人,我根本没法靠近偷听。反正抓到的杀手除去一人伤重而亡外,其他人都被押送知府衙门了。庄爷爷应该会有办法从他们嘴里审问出真相吧?还剩下一个杀手未落网,但他逃不掉的。”
因为出了涉及多条人命的大案,从昨天开始,长安府治下长安、万年两县的县令都奉命派官兵搜查周边可疑人员了,长安四卫也参与了协查。期间清查出了数十名逃兵、逃犯、黑户什么的且不提,未来三五天内,整个长安府地界上的所有人都会被清查一遍,绝不会有漏网之鱼。作为西北边军的大本营,长安就是有这个底气。
只不过,如此紧密的排查,今早还是叫那七名杀手找到别庄,找到金嘉树面前,知府衙门与各卫所脸上无光,周家更是愤怒不已。他们眼下最想知道的是,这几个人是怎么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找到金嘉树这个活口的?
从前晚到今早,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们又藏身在何处?
第151章 灭口
次日,谢文载那边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昨晚被关在知府衙门里的七名杀手,有六人死在了大牢里。
只有那名因为被海礁的马踢断肋骨,不得不另行送医关押的杀手逃过一劫。
长安知府黄大人大发雷霆,赵同知与庄通判也十分气愤,知府衙门立刻开始了内部清查,务必要弄清楚,这六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否有府衙内部人士与外人勾结,暗杀了这六名杀手?
与此同时,知府衙门也加大了对第七名杀手的人身保护,并加紧了对那逃窜在外的第八名杀手的追捕。
谢文载面色难看地把海礁叫了过去:“昨儿你也参与了抓人吧?当时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押送犯人途中,可有发现行迹可疑之人?”
海礁忙往窗外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表叔公,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昨儿去了别庄,您可别在爷爷阿奶面前说漏嘴了。他们要是知道,一定会担心我的。”
谢文载无奈地看着他:“既然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你又为何要去冒险?”
“我只是去瞧瞧金嘉树的伤而已,光天化日之下,那里又是姨奶奶的别庄,能有什么危险?谁知道会那么巧,我过去时正好遇上周家的老兵抓杀手呢?”海礁轻咳了一声,“昨儿我只是帮着抓人罢了。后来押送犯人去府衙的事,我就没参与了,也不知道老军师他们是否遇到了什么人。”他是以出门逛街的名义离开家的,若是未能在午饭前回去,祖母肯定要起疑心,少说也得数落个半天。他急着走,就没有帮忙押送犯人。
他偷偷看了谢文载一眼:“说起来,老军师在审过犯人之后,曾经进屋里跟金嘉树说过好一阵的话,大约问出了什么要紧消息吧?或许您可以去问问金嘉树?他好象挺信任您的。”
谢文载心里却清楚,他特地从周家庄子里把老军师请过来,其实就是想将这件事交出去,不打算继续过问的意思,也省得日后见了周家人尴尬。虽说他如今从老友庄通判那儿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可他要是真的再次掺和下去,就真的要接触到一些周家不想让外人知晓的秘密了。
谢文载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宝顺,金嘉树家人的死,关系到一件秘事。你知道太多不好。我知道你关心金嘉树的安危,但你放心,会有人护着他的。等他伤势好一些,杀害他亲人的犯人也全数落网了,你再去看望他也不迟。”
海礁当然不会反驳表叔公的话。他昨日去别庄,也没有问过长辈们就出门了。他装作乖巧的样子应了声:“是,表叔公,我不会去做不该做的事,您只管放心好了。”
谢文载看着他,长叹一声,便挥手让他出去了。
海礁迅速去后院找到小妹海棠。
海棠正要找他呢:“哥哥,你觉得我应该把箭靶安在什么地方才好?你帮我看一看吧?”
海礁却说:“出事了!昨儿关进大牢的那几个杀手死了!”
海棠吃了一惊,忙将箭靶放下了:“到底怎么回事?谁能进大牢里杀人灭口?是全都死光了吗?”
“只剩一个还活着,就是被我的马踢断肋骨的那一个,因为不在大牢里,所以逃过一劫。”海礁咬着牙,“我昨儿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才把人拿下。到底是谁如此猖狂,胆敢在长安府衙大牢里公然杀人?!”
海棠皱起眉头,瞥见葡萄走进了后院,忙示意哥哥别继续说话。
葡萄是听说她想要在后院安装箭靶,因此特地赶回来帮忙的。
海棠道:“有哥哥在呢,我这里用不着你。你赶紧去帮你阿奶和娘将新衣裳的式样定下来吧。我们全家人都等着正月里要穿新衣呢!”
葡萄迟疑了一下,应声离开。海棠赶紧招呼哥哥海礁到自己房间去:“等阿奶那边把新衣的款式定下,马婶她们祖孙三人就要开工了。针线房就在后院,到时候我们想要继续在这里商量机密,恐怕就没那么方便了。哥哥有事找我时,还是到我屋里说话吧。”
海礁叹了口气:“多了个丫头,怪不方便的。”有好几次他想跟妹妹说悄悄话时,都要先把葡萄打发走。这丫头实在是太殷勤了,不需要她干活的时候,她也经常往妹妹跟前凑。相比之下,海礁更喜欢金果,因为金果能帮全家人干活,可没有妹妹嘱咐,她是不会成天跟着妹妹的。
海棠听得好笑:“回头我就去跟阿奶说,把葡萄给二婶使唤。反正二婶那里更需要人。马昌年家的要忙着做针线,没有闲功夫给二婶搭把手了。二婶那里有小石头在,没人帮衬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