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快穿)(944)
阮柔继续道,“娘,我想着,家里的木工坊若是可以,我还是想继续开起来,一来,阮家几代赖以谋生的手段,总不好丢在我手里,二来,家里的田地出息有限,不如木工坊能挣钱。”
阮母不由得陷入思忖,阮父在家时,她只用顾着家里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偶尔跟阮父闲聊也会谈起地里和木工坊的收益,但是吧,若真论对其了解,她还真没多少。
见着女儿殷切的眼神,她不好打击,只得委婉道,“惠娘,木工坊的事之前都是你爹在忙,娘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办的。”
阮柔问,“娘,那家里有往来清单和账册吗?”
“这倒是有,我去给你找。”阮母见自己能帮上女儿的忙,有点高兴,欢欢喜喜去屋里拿东西。
很快,阮母去而复返,带来基本厚厚的账册。
阮柔接过,细细看起来,上面详细记录近五年阮家木工坊接的单子,以及收入情况,下面还备注了支出的工钱、原材料费用以及利润,简单翻了几页,她就大概清楚木工坊能挣到的钱。
细数下来,木工单子数量不多,大多是周围婚丧嫁娶之类才会上门打柜子床之类的,收的钱不多,给出的工钱不少,算起来,还真不怎么赚钱,但阮家挣的是细水长流的钱,几代下来,才能攒下如今的身家。
木工坊要开,但首先得拿到单子,阮柔回忆了下周边村子的村人情况,决定过几日有空,带金娘子出去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接到新单子,以及,最重要的,原先的木工还有谁愿意回阮家干,总归不用操之过急。
眼下最着急的,还是田地里的出息,阮家一百来亩地,勉强算是一个小地主,手下的佃户也有七八家,按照周边的惯例,只收四成租子,故而,阮家和佃户们的关系还不错,当然,这是阮父还在的境况,如今阮父一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那心思多的,想要从中作梗。
要知道,地主跟佃户的关系一向复杂,别看田地是地主家的,看似对田地具有绝对的控制权,更是享有挑选佃户的资格,但这种权利只是相对的,相对于拥有几百上千亩田地、垄断一片区域的大地主而言,小地主的选择权要少得多。
因为田地少,且位置较为集中,其实只能在周边挑选佃户,选择有限,所以,还真不能把佃户得罪死了,否则,但凡有个胆肥的,敢把所有佃户联合起来,欺上瞒下,隐报收成,或者再绝点,直接不租你家的地,那可就亏大了,尤其还有田税的存在,哪怕地里颗粒无收,也少不了官家两张口。
所以,地主跟佃户的关系,历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全看哪边更胜一筹。
阮母边跟女儿讲着过去阮父曾经跟她絮叨过的那些话,一边有些发愁,之前纠结女户的事,也有这些原因,撑起一个家,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惠娘还是一个女子,在外行走更为不易,有时候想想,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
对此,阮柔只能说,人各有志,她就愿意在外奔波,享受那份辛苦。
母女俩吃过晚饭,约定好明天一起出门去看地里的粮食生长状况,就各自睡去。
主家休息下,宋氏收拾了家里,把几道门小心关上,这才回房。
唯一睡不着的,就是心情激动忐忑到难以抑制的金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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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湖村,金家。
金家在村中是小姓,早些年从外地逃荒,从金家祖父那一代落地生根,娶了本地村中田家的女儿,生下两个儿子,金父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金老二。
金老大娶妻生了三男二女,金老二生了两男一女,一大家子拢共十几口人,却从没想过分家,无它,担心分家人丁少了,被其他村人欺负罢了。
金小妹是大房的小女儿,当初许的婚事是隔壁村的大姓人家,孙家,可惜的是,男方没福气,早早死了,连带金小妹没人提亲,一直在家待到了如今。
金家祖父祖母是个开明的,家中虽然没分家,可只是吃住劳作在一起,田地以及家里牲畜的产出、男人们平常出去打零工的钱都归公中,但寻常自己想着法儿挣的小钱、走亲戚的往来,都归各房,所以,金家两个兄弟关系一向亲近,从没发生过什么大的龌龊,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直至闹出了金小妹这件事,金家隐隐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毕竟一个迟早要外嫁的女儿家,在家待的时间越长,那就吃家里的越多,可不叫人看不痛快。
其中,最不顺眼的当属大房的金大嫂,原因嘛,则是金父金母平常多少会补贴些小女儿,叫把一切看做自家的金大嫂很是看不惯,不仅把自己的活计全扔给金小妹,还少不了阴阳怪气,有时候金小妹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可人总是贪生的,她硬生生在家熬了两年。
好在,终于看见了希望,一想到自己得了阮家的帮工活计,金小妹只觉得心情飞扬,连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大嫂都有些顺眼起来,呃,这绝对是错觉。
下一刻,金大嫂的话把她打回现实,“小妹,那阮木匠家的娘子,真的要请你做帮工啊,一个月的工钱有多少?”
在家熬了两年,经历了嫂子不待见,亲爹亲兄长不管,娘亲心有余而力不足等等,金小妹早已不如先前单纯,此时一听工钱,顿时警醒,“大嫂,你问这个做什么?”
金大嫂端着一张和善笑容的脸,宛如世纪好嫂嫂,亲近道,“你年纪还小,我这不是怕你被阮家骗了,那些地主家,可没一个好东西,别是看你年纪小,咱家没根基,估计诓你去做白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