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天才(78)
她走到越来越暗的昏黄路灯下，他紧跟在后，追问：“星娜，你能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她先是抬脸看向路灯，又看向漫天繁星的夜空，想起格拉斯星钢铁训练场的十年艰苦训练。
“梦想？什么是梦想？”她问。
他又走到了她的身前，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迷茫。
“我的意思是，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他的眼神透出掩饰不住的关心。
“真正想做的事情……”她重复他的问题，却没有回答。
她有真正想做的事情吗？似乎没有。一直以来，她像所有子宫出生的受训员一样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生存价值——被利用的价值。
这一刻，当他问起她的梦想，她真正想做什么时，她忽然很想回答他，“我对最想做什么不感兴趣，我只是想活着。”
如果他了解她在格拉斯星生存的艰难，或许能理解她的这句话。
“我没有想做的事情。”她简单地回答了他。
“既然你不知道你最想做什么，”他的笑容甜蜜得能将世上最硬的石头融化，哑声道：“那么就做什么都一样对吗？不如就选薪资最高的那份工作吧。”
他还举起了右手，放在胸前，“我发誓，在你工作期间，我决不骚扰你，我会装作与你不认识，与你不多说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
看他正儿八经的模样，她有点忍俊不禁，但她忍住了笑。
“星娜，相信我，我总觉你比你看上去的那个自己更优秀。你值得更好的。”
一种奇怪的澎湃感觉潮涌心头，从未有过的感动与心动。
强制压住这种感觉，她垂眼看向自己的脚尖，“但我不可能每天坐班。你知道的，我有时会外出。还有，多少钱一个月？”
显然，她有些动心了。
他强压内心的狂喜，立刻道：“不是很高，但绝对比你现在的高，4000。不用每天都来，你不方便过来时在别的地方完成也可，直接将报表之类的用邮件传过来就行。”
她在麦当劳兼职一个月约1000，烧烤店打工1500，这财务兼职显然高过了这两者。
“我考虑一下吧。”她说。
“好。”他的浅色眼瞳亮亮的，就像今晚璀璨的夜空。
回到狭窄杂乱的出租屋，她对羊角辫说起做这份财务助理工作。
刚刚醒过来的羊角辫嗤笑出声，“才4000？不是我夸口，我们格拉斯星人的计算能力是最强的，堪比地球最先进的计算机，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才给4000？”
“我倒觉得这份薪水很真实。”她长叹着靠在沙发上，“职位级别只相当于底层员工，高不到哪里去。如果他报一个高数字，我倒怀疑他是别有用心了。”
羊角辫冷笑，“我觉得他是为了不让你怀疑，故意报一个低数字。”
“那我到底做不做？”她问。
“你告诉他，他让你做兼职财务总监，一个月拿几万，你就做。”
“那算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神迷离，“我听说地球人的人际关系很复杂的，财务总监可不是算数字那么简单，要和税务局什么的打交道，还要有一定的资源和人脉，还得有超强的管理能力，我不一定应付得来。”
羊角辫撇撇嘴，不服气地道：“哎，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主要是做财务总监要花很多时间，上头不允许我们做全职工作，又不准我们出风头，我们才没机会去磨练和证明我们自己，否则我们绝对是这个世界的精英。”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到底做不做？”她忽然打破沉寂。
“做，当然做，”羊角辫看了眼手机上的“王者荣耀”，眼睛发出了光，“为了钱也要做。”
过了两天，穿着简单白色碎花长裙的星娜站在了本国知名的高楼大厦前，仰脸望向大厦顶端的太阳，脸庞热热的，带着全身都有点热。
阳光还有些刺眼，她用手遮挡双眼，有点恍惚——她居然真的来到这里了，还是在未通知路希德的情况下。
不通知他，是为了给自己一条退路。她可以随时反悔，随时撤退。
说实话，她有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地球人的主流生活。一直以来，她与羊角辫都是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物。
她很习惯这种边缘生活，就像她在格拉斯星一样，贫穷、无助、漫无目标、吃了上顿愁下顿。到后来遇上主管狄安娜，拼命训练，从他们惊艳的目光中找到自己可被利用的价值。
现在，突然改变，她也不知是福是祸。
迟疑间，她缓步走入全是透明玻璃的富丽堂皇大堂，浓妆艳抹的前台小姐一眼就瞥见了她。
上午十点半，明星经济大厦处于客流低峰，来往的人很少。前台小姐的一双毒眼落在这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灰姑娘”身上。她穿着简单随意，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全脸素颜，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前台小姐以为她是推销的，立刻对站在旁边的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会意，大步走到她面前，“小姐，请问您是去几楼？有预约吗？”
她站定一会儿，才说道：“算是有吧。”
保安保持着面上的礼貌，微笑道：“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入明星大厦的。”
她考虑了一下，说道：“那我就给路希德打个电话吧。”
听到“路希德”三个字，保安愣了一下，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料这个看起来像推销员的女子拿出一个旧苹果手机，拔完几个号码后，电话几乎是秒接，只响了一声，保安很明显听到了女子手机里传来一道华丽浑厚声音，虽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清晰听到愉悦而宠溺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