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39)
“上夜啊,”小碗道:“晚上伺候公子喝茶、起夜,你真忘了?前几天都是我和盏儿姐姐守的夜呢。”
盏儿另有屋子,沈榶不清楚,但他和小碗一屋,倒是记得小碗确实有两晚上没回来睡,他也没在意,还趁机修炼了。这会儿想起来,忍不住在心里爆粗:靠啊,这万恶的封建糟粕!
大半夜的,喝什么茶,还睡不睡了?这么大人了,难道自己不会撒尿吗?竟然还要人伺候?这怎么伺候——帮他扶着吗?
沈榶僵住了,略一想就头皮发麻,哪怕那是四舍五入是自己的身体,等于自己扶自己……还是接受不能,只想把手剁掉!不过这会儿盏儿和小碗都看着他,沈榶哼唧了几下,也不好意思说他不干。
人家都干过了,偏生轮到你便要躲懒。因此也只得干笑两声,委委屈屈退回了房里。
这守夜其实也并不十分劳累,只是睡觉要略警醒些,主子叫了就伺候一下,不叫也是能睡个囫囵觉。毕竟也不是人人都会半夜喝水、起夜的。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福昌伯府的大公子本就是个体恤下属的和善人。别家很多下人守夜,都只能睡在脚踏上。这会儿却见几个小丫鬟进来,把外间那张小榻搬进了里屋,靠着窗放了。一波人伺候李洵洗漱,另有两个给沈榶在小榻上铺好了被褥。
沈榶冷眼看着,这些小丫鬟动作井然有序,行动迅速利落,更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心道虽是封建糟粕……却只恨他不是享受者。平常他指挥小丫鬟干这干那,炒肉松、搅奶油的分担去琐碎的活儿,也起劲儿得很呢。
呜呜,明明是他选的高贵身份啊。特权不成反被X。
心中犹自郁闷,自己也去洗漱了,在小榻上躺下不提。
到了夜间,李洵本没有起夜的习惯,这一晚却因喝多了焦糖珍珠鲜奶醒了,便唤小碟。喊了好几声,沈榶才迷迷糊糊睁眼,又缓了一阵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来,问道:“怎么了?”
李洵从小被人伺候到大,前几日纵换了盏儿、小碗等不甚熟悉的人,也没觉得如何。这会儿却借着朦朦胧胧一点月光,见沈榶睡得两颊红扑扑的,头发也软软贴在额头上,瞧着十分可爱,声音略迟滞了两分:“……要起夜。”
沈榶:“……”还是躲不过啊。
怎么那么多事、那么多事!!
他嘟囔着磨蹭半天,等李洵又催促了一声,才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本就有点睡懵了,这会儿没醒神,陀螺一样茫然地在屋里打了个转。
他该怎么做?拿、拿夜壶吗?还是漱盂……
李洵奇怪地看向他:“你在做什么?掌灯。”
“哦、哦,”沈榶忙去把蜡烛点上,见李洵披了袄子往外走,懵懵地跟过去,却在门口屏风处被李洵一指头戳在脑门上:“你要干嘛?”
沈榶这才看见,靠门边的墙角不知道何时摆了一面屏风,后面放了恭桶——大约是在他胡思乱想时,小丫鬟们布置的,天亮后再撤了。李洵挑了挑眉,只觉得这小哥儿今晚格外的呆:“你还要跟进来看着我……不成?”
沈榶红了脸,连忙几步退出去,不久又听见水声……脸上更烫了。
原来不需要他扶着……怪他自己乱想,怎么会觉得需要帮忙扶着,人家古代人倒也没有那么变态……原来上夜只是提前起来,帮忙点个灯啊。
他正懊恼着,却见李洵从屏风后出来,盯着发愣的沈榶看了一会儿,见他毫无自觉,无奈提醒:“水,净手。”
“哦、哦,”沈榶连忙去打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待李洵洗了手,二人又熄了灯,各自睡下。偏生今晚格外折腾,许是起了夜身体又缺少水分了,到了天蒙蒙亮时,李洵又有些口渴。他仰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决定不叫醒那个小呆瓜,自己摸索着起来,去外间喝水。
外间有个小炉子,一直温着一壶水。李洵从前又哪里自己做过这种事情?也未点灯,就着外面一点天光,摸索着拿了杯子,也不沏茶了,就白水喝了半盏。
待回到里间,却见沈榶竟然也起来了。
李洵还以为是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沈榶,让这良心未泯的小哥儿起来伺候了——然而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沈榶人倒是站起来了,眼睛却根本没全睁开,眯缝着完全看不见他。像上次一样在屋里陀螺一样转了一圈,衣裳也不披,摸索着、摇摇晃晃、磕磕绊绊地往屏风后面去了。
李洵脸皱了起来。按照规矩……下人是不可以用这屏风后的恭桶的,要起夜得上外屋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洵自己起夜时不觉得,这会儿听着水声,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他摸了摸鼻子。
这不太正常。
太子殿下已经察觉了。
沈榶方便完,还记得净手,然后跌跌撞撞朝着屋里唯一一张大床,一头栽了下去。
李洵:“……”
若是在东宫,有哪个小哥儿或宫女敢如此,他早将人丢出两丈远了。但是此刻,李洵低头借着一点晨曦微光,目光严肃地盯着那睡得如死猪一般的小哥儿。
许久,李洵把人往里推了推,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儿,又认命地起身,将小榻上的被子拿过来,盖在沈榶身上。
到底是谁给谁上夜……李洵一边在内心感叹,一边又帮沈榶掖好被角,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放肆。”
沈易安除了柳玉拂,还有两个妾室。但他以往坐卧都和柳玉拂在一起,仿佛一心一意要和柳玉拂做一对民间的单夫独妻,并不大理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