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52)
毕竟这个时代的官员,不贪的才是少数。有些人甚至都未做官,刚考上举人收礼就已经收了一大堆了,可不会恐惧太子的严刑有一天降到自己头上么?
小碗却好奇道:“什么小马过河?什么松鼠老牛?”
沈榶一愣,再看其他丫鬟,包括李洵都好奇地看着他。
“啊,是我上次出府,在路边听一个老奶奶给孙儿讲的故事。”沈榶随口道,将这故事讲了。他只简单讲了大致内容,连有感情的朗读课文都算不上,小碗等人却听得津津有味,还评价道:“虽不如上次说书先生讲的传神,但这小故事也有点意思呢。”
“何止有意思,还有深意呢。”李洵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榶:“一个老妪竟能讲出这样的故事,也是不俗了。”
沈榶感慨,这个世界的娱乐项目还真是匮乏,尤其是精神文化上的。他如此生硬地讲了一个儿童寓言,竟然能收到这么多古代人的夸奖,不禁来了些兴致,对小碗道:“上次那说书先生讲的什么玩意儿?一点也不好,那故事才不是那样的呢。”
小碗等人瞪大了眼睛,那么精妙的故事,小碟居然说‘什么玩意儿’?“那你说是什么样的?”
那日的说书先生说的是《白蛇传》,却是古早版的,和现代优化过的影视作品很不一样。首先这古早版里的白蛇与书生并无前世相救的因缘,白蛇也不是什么善心好妖。她因为自家药铺生意不好,而在城中水井下毒,这才暴露了妖怪的身份。
书生发现她是妖精之后十分害怕,上金山寺求和尚救命。水漫金山之后,白蛇被和尚打得重伤濒死,却还十分痴情地去纠缠书生,于是书生用柳条把她打死了。
打死了………
这个版本沈榶曾经听说过,头一次听说时很难接受。更难接受就这样一个故事,那日盏儿等人还听得两眼泪汪汪的。
这……站在哪一方的角度,都不值得泪汪汪吧?
此刻被小碗等人缠着,沈榶便把后世经过影视改编,广为人知的白蛇故事说给她们听。从牧童救蛇,到断桥相遇,西湖借伞……这次他就没有用那种简略生硬的语气了,而是说得绘声绘色,一屋子小丫鬟们果然为此着迷。
然而西湖借伞刚说了一半,忽然外面跑来一个小侍从禀报:“公子,曲竹院那边几位账房先生传话说,账册已经算完了,他们内心惶恐,不敢自专,请公子过去看看。”
沈榶便住了话头:“好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屋内响起一片哀嚎声,小碗更是拉着他的袖子:“人家找公子呢,于你什么相关?你留下来……”被李洵的死亡凝视盯得住了嘴。
沈榶狡猾地笑:“急什么?我又跑不了。以后每天讲一小段,也让你们追一追连载。”
小碗等人不知道追连载什么意思,但沈榶显然是不会继续讲了,也只能遗憾叹气。而李洵已经披上了外衣,往外走了两步,又问道:“伯爷在何处?去请伯爷一起。”
沈易安正在柳玉拂处。他那日听了柳妈妈的劝告,也觉得有理,生怕柳玉拂惊惧之下再添不顺心,郁结于内真有个三长两短。便将周妈妈送来的四个丫鬟暂时撤去,又准了碧桃出院子,只是仍不准出二门。
柳玉拂也知道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也不敢再多提条件,于是两人又渐渐和好。此时正叫了沈椿、沈松一屋子吃饭。
沈松年方十岁,因上了学,平日住在外院,不曾与李洵、沈榶等人打过照面。但这几日他也很不痛快:他房里的管事大丫鬟杨梅被李洵要了去,丢在水里泡了一盏茶的功夫又不准医治,如今重病在床,眼看不成了。还未来得及伤心,跟他去学里的小厮刘全又不见了踪影,一问也被李洵扣押了。
沈松这会儿便跟沈易安闹着,要他将刘全要回来——这刘全正是刘旺儿和刘嫂子的小子。
沈易安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也罢,我待会儿就派人去和你大哥说。”横竖贪钱的是刘旺儿夫妻俩,刘全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沈松却气冲冲道:“他才不是我大哥,他是坏人,害我,害我娘,把我身边的人都弄走、弄死了,他才高兴呢!”
沈易安皱起了眉,看向柳玉拂,柳玉拂却拨弄着碗里的粥,并不抬头,也不呵斥阻止沈松。沈易安眉皱得更深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混账话,你身边那几个人确有不妥,难道你亲兄弟比不上两个下人?他又哪里害过你。”沈松袭不了爵位是陛下旨意,岂可有怨怼之辞:“这话再别说了。”
沈松哪里听得进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再闹,却听外间有喧哗之声,而后有个响亮的声音喊了起来:“大公子命我给伯爷传句话!”
沈易安一愣,便起身往外间走去,柳玉拂面色一变,待要拦着已经来不及。她和沈易安在一处时,一直将沈易安把得死死的,若有人求见沈易安,需得先偷偷回禀了她,她准许人才能进来。之前一直好好的,也因此行了不少便利之事,却不想这甘霖院的人这样大胆,就在外面叫嚷了起来。
……可不是,那甘霖院的人历来是爱叫嚷的,不然怎么会引来御史!柳玉拂含恨咬牙,看来是让这群下人尝着甜头了,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此刻也无法,只得追在沈易安身后出去。
沈易安到了外间,正见一个圆脸小侍从,和碧桃及柳玉拂两个惯用的丫鬟争执,他再不出现几乎要打起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沈易安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就头疼。碧桃不是个好的,甘霖院也没一个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