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55)
对方要求一是将之前王大仁做的两笔所得银钱全退了,这倒不难,不过三万两;二是要求柳玉拂再拿五万两银子出来打点孝敬,否则仅私盐这一件事,若上达天听,以太子手段之酷戾,福昌伯府恐怕不仅要丢官罢爵,恐怕还要抄家问斩。
管中馈亏点小钱柳玉拂敢和沈易安说,私盐一事却兹事体大,柳玉拂万万不敢告诉沈易安。她挣扎了一晚,从账上偷偷挪了五万两银子给了那巡盐御史的手下。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人就像个贪婪地喂不饱的无底洞,没多久又以淮南的几间庄子囤了私盐为由,将地契索要到手。
柳玉拂不敢不给,养得对方胃口愈发大,到了最近,更是点名提出要关云英的嫁妆。
柳玉拂不解,若是要钱,关云英的嫁妆也不过值几十万两,虽然数额不小,但以沈易安对她的宠爱,想想办法总能挪出来。可对方偏偏就要关云英的嫁妆,柳玉拂不得不设法,谋划着害死大公子,好得到关云英的嫁妆——这才有了之前推人落水、拖着不给请医一事。
她想尽法子,瞒了沈易安两年多,为此受了那巡盐御史下属多少委屈,闹到现在中馈丢了、儿子爵位也要没了,最终还是没瞒住,让沈易安知道了。
现在她连仅声的沈易安的宠爱,也要丢了。
绝望之中,柳玉拂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封信上,终是下了决心:“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曲竹院在外院,太医前来倒不必府内所有内眷回避,方便了不少。等太医来的功夫,小碗居然还撺掇着沈榶继续讲那白蛇的故事。
沈榶很是无语:“好歹是咱们府上最大的主子,公子的父亲倒下了,是不是装也要装个样子,不好太欢乐了……”
李洵才不在意,笑道:“那你讲小声些,别让外头人听见。”
沈榶:“……”
于是一群人凑在一堆,听沈榶小声讲故事。不多时,一个须发花白的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李洵等人身为内眷,也不必出来相见,只躲在纱帘屏风后面问候了两句,和太医交代了些情况。
太医查看过沈易安的情况,便为他施针:“伯爷性命无虞,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上涌,这才昏迷,切不可再动怒了。不过醒来之后……身体可能会有些不灵便,或者面上有些不自在。”其实是气得有点轻微中风了。他又开了个方子,管家忙不迭的去抓药。
李洵不太关心沈易安中不中风,死不了就行,别因为守孝什么的,再耽误了他进宫。他又交代几个账房:“兹事体大,如今伯爷未醒,还请几位先生暂时留在曲竹院,等伯爷醒来再作交代。”这话主要是对华府和盛国公府的账房说的。
几人都答应了,沈易安之找的两个账房却犹豫道:“如今伯爷昏迷,按理说该叫姨娘来伺候照顾的。”但账是他们亲手算的,知道此时绝不可能叫柳姨娘来了:“可要叫梅姨娘过来?”
李洵还从未见过另两位姨娘,因着之前落水抓药的事,对袖手旁观的二人也没什么好感。略一思索,道:“柳氏不可出二门,也不准她和外头通信。让周妈妈送来的几个丫鬟过来伺候吧。”又留了四个甘霖院的二等丫鬟在曲竹苑,这才回了自己住处。
结果这一日不知怎的,处处不顺。沈榶在正房待着说话,忽然有个小丫鬟冒冒失失地撞了博古架,一个瓷瓶擦着他的耳朵砸了下来。
“哎呀!”众人都唬了一跳,李洵先检查了沈榶没受伤,才去看那花瓶。撞到博古架的小丫鬟已经跪在旁边,吓得浑身哆嗦了。
“算了,也没砸着,起来吧。”沈榶看那小丫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忍不住心软了。
“你倒是大方,”盏儿含嗔瞪他一眼,满目惋惜地看着地上的碎瓷:“这是公子十岁生辰时,夫人送给公子的美人瓶呢。”又骂那小丫鬟:“毛手毛脚的,以后不准进里屋伺候。还不去拿了笤帚簸箕来!”
李洵到不是很在意:“人最重要,一个瓶子值什么。”
沈榶余光一闪,忽然觉得那碎瓷片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好奇地凑过去看,结果刚才没被花瓶砸到,这会儿手指却被碎瓷片划出血了。
……这血光之灾横竖躲不过去了是吧?
“算了,”沈榶十分无语,也无心去看那碎瓷了,“我上屋里歇会儿去。”他今日还没有修炼呢,净忙这些俗事了。
盏儿便唤了小碗来收拾碎瓷,自己去拿了药和干净的纱布给沈榶:“别粗心,拿回房中自己包一下。”
沈榶应了,但回了房里,他略一思索,却将指尖上的血滴进了朱砂里。
伤都伤了,别浪费嘛。
之后他照常运气,今日却灵光一闪,不想画空间口袋,而是抽了一张空白符纸,行云流水画就了一张召魂符。许是今日朱砂里加了人血,又或者是他今日气感格外好,这张召魂符竟然是这几日他画出来的符、阵中最好的一张了。
沈榶拿着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随手拿了本账册子,将那召魂符夹入其中。
第26章
月上中天。冷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 又逐渐蒸腾起一点暖红色,将深秋的夜晚灼得滚烫。
沈榶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外面有嘈杂声,似乎还有小丫鬟在哭。但他眼皮却沉得很, 仿佛鬼压床一样怎么也醒不过来, 同时又觉得鼻尖有一股焦糊之味。
“砰”的一声, 小碗推开门冲进屋子, 一把拽起床上的沈榶,急得很不能给他两拳:“你怎么还在睡!快起来, 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