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94)
她这次进宫,便是去质问贵妃,再让她将施术之人交出来。贵妃却矢口否认,更不承认自己害过太子。安国公夫人自然是无功而返,十分疲惫地回到了府里,又看见了哭哭啼啼的大儿媳拿着什么东西过来。
她这个大儿媳这几日神经紧绷,草木皆兵。怜她爱子心切,府里其他人也只能忍耐,但心里的厌烦却是忍不住的。这会儿见郑大夫人手里拿着的是一些碎布头,耐着性子问道:“又怎么了?”
“母亲,”郑大夫人抹着眼泪,“儿媳细细地查过了弘儿房中所有物件,只这个香囊不是咱们府里的。我问了弘儿身边的小厮和妾室,都说这香囊是几日前忽然出现在弘儿身上,那小厮更是说,从宫中出来这香囊就佩戴在弘儿身上了……您说会不会是这东西有古怪,害了弘儿?”
宫中……这倒更加印证了安国公夫人心中的猜想。她将那些碎布头接过来细看,果然是针脚很精致的绣活儿,甚至还有些眼熟……再看这些碎布的边缘,却不像是砸烂,而像是被大力扯开。
她将这些碎布紧紧攥在手心,吩咐身边人:“你们去西市附近,找一个神婆……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而沈榶在宫中,又安安静静上了一旬的课。这一旬过得十分平静,因着郑仲弘的事情,贵妃心情不是很好,她倒是在认真帮安国公府找害郑仲弘之人,无暇去寻沈榶和李洵的麻烦。而李洵要忙着国事和太平教的事情,同样也被安国公府央上门,恳求帮着查郑仲弘被巫术所害一事,也没多少空闲时间来找沈榶了。
李洵听说了郑仲弘的事情,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不曾细想,郑仲弘便自己醒来了。
今日沈榶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府休沐,张太监却带了几个人忽然闯了进来,吓了几个侍婢一跳:“你们这是做什么!也太无礼了!”
张太监也很无奈,他是和沈榶接触比较多的人了,怎么也不能够把沈榶和谋害郑仲弘之人联系在一起。可是安国公府众人言之凿凿,贵妃也哭得梨花带雨硬闯勤政殿,他也不得不来走这一遭了……“沈大公子,得罪了,随咱家走一趟吧。”
沈榶的手捏在身侧一个小荷包上,微笑着看向张太监:“既然是张公公来传召,可是陛下要见我?还是太子?”
“是陛下。”张太监道:“请大公子去勤政殿走一趟。”他看着点了点头,平静起身的沈榶,没忍住问:“大公子不问问是什么事?”
能是什么事?应当就是郑仲弘的事了吧……沈榶没料到安国公府这么快查到他身上,但也并不怕查到他身上。不过还是做出一副迷茫样子问张太监:“不是赐婚的事么?陛下找我还能有什么事?”
张太监看了他两眼,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安国公府的二少爷郑仲弘……您可认识?”
沈榶淡淡道:“不认识,没见过,没听说过。”
“……”张太监一噎,但沈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暗暗提醒了一句:“您……小心点吧。”
毓庆宫离勤政殿非常远,沈榶走了好久才到,到时勤政殿已或站、或跪了许多人。沈榶见过的有安国公夫人、郑大夫人,贵妃、李洵……和一个眼熟的神婆。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男子,想来就是安国公和家中男丁了,连郑仲弘都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
沈榶眸色一闪。李洵从他进殿起便看着他,而沈榶的视线只和他短促地碰撞了一下,便收了回来,落在了担架上。
原来没死啊……还醒了,怪不得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身上。沈榶皱了皱鼻子,看来还是下手轻了些,也是他不敢偷太多御花园的山石……不然御花园忽然丢一座假山,也是挺奇怪的。
他的目光在郑仲弘身上一扫而过,见他两条裤管空荡荡的,心情好了不少。此刻郑仲弘也看到了沈榶,指着沈榶哭叫道:“是他!就是他害我!那香囊就是他送给我的!”
沈榶装作有些畏惧地往边上让了让,给嘉文帝行礼:“参见陛下。”
嘉文帝打量着沈榶,这小哥儿模样长得很是不错,举止行动也彬彬有礼,实在很难把他和巫术联系在一起。但是安国公府的人言之凿凿,他的岳父岳母老泪纵横地请求,嘉文帝也只好卖了这个面子,将人叫来对峙。
他冷冷地看向沈榶,问道:“下面担架上的人,你可认得?”
沈榶还是那句话:“不认识,没见过,没听说过。”
郑仲弘怒道:“放屁!明明是你亲手将那香囊系在我的腰间……”他情绪过于激动,身子也朝着沈榶的方向转去,牵动了伤口痛得哀嚎了起来。
李洵身侧的手不禁攥紧了衣摆。
张太监在一旁忍不住小声轻斥:“陛下跟前怎可口出秽语!”
沈榶偏过头,凝视着在担架上滚动哀嚎的郑仲弘,不解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哥儿,出身勋贵之家,纵然不如你们安国公府权势滔天,也是出身伯府的。出门不说仆婢成群,也至少有几个丫鬟、几个侍从在侧,连见外男一面都不容易,更如何能够亲手将香囊系在你腰间?你可莫要胡言乱语,坏我清誉。”
这话一出,安国公府的女眷们心下都默然了。自从郑仲弘醒来,指认这香囊是沈榶所送,安国公府等人早已明白了背后的缘由,定然是那小哥儿不愿郑仲弘兼祧两房,才下此毒手。这会儿御前答对,她们自然也知道兼祧两房这话说出来有些龌龊,会引得陛下不喜。但……不论如何,这小哥儿也不能断了弘儿的双腿,下手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