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雌君最讨厌了(76)
艰难回想一通,也没能记起几个有印象的异性,塔泊亚摸摸梅菲利尔的脑袋,觉得估计又是梅菲利尔自己脑补过剩,平白给自己徒增烦恼。
“哦。”
“没事,我不在意,我有你就够了。”
少数几个留下印象的异性,也不是什么正面形象,塔泊亚对于那些会突然冲出来袭击的雌虫一点也不感冒。
一点也不礼貌,挑战都不知道提前下战书,就知道搞偷袭这种下作的事情。
梅菲利尔试探着又说了几条以他这个身份做出来会遭万虫唾骂的事情,塔泊亚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随着泄洪式的袒露,塔泊亚面色逐渐古怪起来。他伸手捧起梅菲利尔的下颔,语气仿佛在和虫崽说话:
“梅菲利尔,你好幼稚哦。”
十多岁的虫居然还会干出偷偷把陌生虫送他的礼物丢掉的事情,还会为此惴惴不安这么多年。
“我三岁的时候打碎了雄父最喜欢的花瓶,都直接说的,又没有什么关系。”
雄父只会担心他有没有受伤,然后把所有易碎的装饰品都收在他接触不到的地方。
“不要总是认为自己干了错事,说一声就行的事情平白记挂那么多年,心会很累。”
“我又不是什么严苛的虫。”
梅菲利尔仰头望着他,缓缓眨了眨眼睛,薄薄的水光蒙上眼球,润在眼睫上。
“那有一次,我把你所有冬季睡衣都换成了毛绒动物款式的,也没关系吗?”
“……”
塔泊亚把手里的脑袋往外一扔,面无表情:
“你滚蛋吧。”
那次他被全家撸了一个冬天,他们还联合起来诓骗他,硬生生逼着他接受了这种款式。
梅菲利尔低笑着再次凑过来,讨好地吻在唇角、脸颊,继续碎碎念着“罪行”。
夜色渐深,塔泊亚困得快眯上了,梅菲利尔也终于叨完了。被抱回卧室的路上,塔泊亚强打起一丝精神,给这场坦言做最后的结语:
“梅菲利尔,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我的爱没有那么浅,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地维护。”
“藏起所有阴暗面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做最真实的你就好了,我也会喜欢……”
【所以啊……不要讨厌真实的自己,那也会是我喜欢的样子。】
梅菲利尔给他掖好被子,在昏暗的夜灯中落下一个浅浅的晚安吻,贴着手腕内侧平稳有力的脉搏,轻声许诺:
“好。”
翌日,天不算晴,可也透出些许阳光。
兰芙在会客室落座,清亮的光线落在执杯的手指上,苍白皮肤下的血管、骨骼都些许透出。
对面的梅菲利尔还在看着资料,情绪剧烈起伏下泄露出丝丝缕缕的信息素,是在雌虫、亚雌中都很少产生的果香调。
兰芙抿了口红茶,品出接待的重视,也不甚在意,没再喝下一口,也不想再等梅菲利尔平复好情绪,兰芙直截了当,一箭穿心:
“那是一颗很劣质的粉钻,但是塔泊亚戴了五年。”
幽深的墨绿瞳中没有丝毫情绪,一如初见时那般让梅菲利尔恐惧。
“怀特议员,现在你还认为你配吗?”
梅菲利尔说不出话,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扭头躲过那双眼睛的注视,森寒的潭水淹没头顶,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良久,梅菲利尔才找回了嘶哑的声音。
“您来找我,是想我做什么?”
如果真相是为了让他心生亏欠,那兰芙确实成功了。无论塔泊亚在不在场,都不会改变他的愧疚和痛苦。那颗粉钻上深刻的裂隙,是他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亏欠。
但是这点报复,绝不值得家主特意跑一趟。
新的一份文件被推至面前,梅菲利尔眼看着兰芙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
“卖身契,签了吧。”
“地下城出来的,不陌生吧?”
梅菲利尔展开文件,一条条细读,垂着眼摇头。
非常标准的契约,一旦签下,打上章印,在法律意义上他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所有的地位、成就、财富都被抹去,只是奴隶而已。
这等于亲手交出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成为绝不反抗的提线木偶。
“塔泊亚和你离不了婚,你不会允许。”
“我同样不会允许一条时刻可能噬主的毒蛇进入克里希家族,但那样我的孩子就回不了家了。”
兰芙轻轻叹了口气,面色柔和下来,仿若无比善心地提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只能委屈你自断臂膀了。”
梅菲利尔沉默着拿起签字笔,一语不发地写下自己的姓名,特意在姓氏后缀加上了“克里希”。
恭顺地将文件放至兰芙面前,梅菲利尔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您好像一直认为我接近塔泊亚是不怀好意,是为了谋利。”
“我必须承认,我最初确实利用了他,脱离了地下城这座炼狱,但也只有那一次利用。”
“我凭着塔泊亚的善心,得以接受高等教育,有机会获得今天的权力,那这些都不是我所求的果。”
梅菲利尔挺直了背板,目光坚定地看向一直以来恐惧的那双深潭般的墨绿瞳,掷地有声:
“我所求的,只是他的爱。”
兰芙再次抿了一口茶,已经不再烫口,温软细腻,是好茶。
一式两份的文件,兰芙取走了一份。随后,将一只红丝绒盒推向梅菲利尔,嗓音淡淡:
“算是我补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我的孩子,生来就是珍宝,理应有珍宝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