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后嫁给霸总冲喜了(88)
怎么忘了把药收起来。
他镇定着,像是把它当作无关紧要的平常事,移开了视线,转向叶云樵:
“你回来了?”
但叶云樵从他醒来后就一直看着他。
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以及看到药瓶时的闪烁目光。
叶云樵垂下眼眸,手指微微掐入掌心,方才心底生出的些微喜悦,在此刻荡然无存。
但他克制地很好,语气依然平静: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知悯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不着痕迹地挡住那瓶药,解释道:
“这些是赵冕和杜荣灰色交易的账本。我在梳理可疑的账目,准备在下一次董事会议上提出公开审查。”
“你所伪造的文物价值不菲,杜荣需要大量资金来进行交易。如果此时能限制他正常的资金流动,能够对他形成一些牵制。”
当得知竹简被盗时,他浑身戾气几乎压抑不住,只能勉强靠药物压下。
他没有任何跟杜荣周旋的心思了。
杜荣不该也不能去打那批文物的主意。
但凡竹简有一丝损伤……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
他压下心中的戾气,抬眼看着叶云樵:
“阿樵,我一定会把那批文物找回来。”
那声音,如同誓言,坚若盘石。
叶云樵笑了笑:
“好,我们一起把它们带回家。”
他转头望向窗外的皎皎明月,静静凝视了片刻,直到视线渐渐模糊,才又收回目光。
他轻声开口,将今夜去警察局的经过讲了一遍。
他没有隐瞒,甚至将与沈佩兰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提及,唯一隐去的,是沈佩兰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本来是想问秦知悯这个问题的。
“刘队他们已经对杜荣展开了监控。我的计划和你一样……”他顿了顿,“除去对杜荣的资金进行牵制外,我还打算让徐先生要求提前交易时间。”
让徐先生提前交易时间,并临时要求提高卖价。
他已经想好了让杜荣不得不接受的办法,这或许能查到杜荣隐秘的资金动向。
一旦交易完成,警方就能够跟着这条线索摸排下去。
秦知悯听着,又在资料上做好标记。
他整理完资料后站了起来,准备带着叶云樵离开书房:
“这么晚了,我们回去睡……”
他自然而然地去拉叶云樵的手。
然而,叶云樵没有动,依然站在原地。
秦知悯转过头,凝视着叶云樵的双眼。
这一次,他的眼中没有刚才浅浅的笑意,只有很平静的目光。
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需要,秦知悯就明白了——
阿樵,发现了那瓶药的事情。
叶云樵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伸手拿起被文件遮掩着的药:
“阿普唑仑,具有抗焦虑、抗抑郁、镇静、催眠的作用。”
叶云樵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着刚才看到的药效说明。
他轻轻晃动药瓶,瓶中的药片发出微弱的声音,几乎已经空了一大半。
瓶里消失的每一片,就代表着秦知悯的一次无法言喻的痛苦挣扎。
叶云樵注视着秦知悯,眼神直白又冷静。
“秦知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吃阿普唑仑?”
当叶云樵看到药效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虽然新年伊始,春日将至。
但现在,外面的世界依旧是冰冷的冬天。
秦知悯到底吃了多久的药?
他又是因为什么吃的?
而最难过的是,他竟然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意外发现,秦知悯又打算瞒他多久?
房间里寂静着。
秦知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叶云樵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秦知悯在沉默的时间里,想过了无数个借口,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他很清楚,自己是从何时吃下第一片阿普唑仑的。
是从醒来的那一天开始。
在最初的那段时间,他只要一闭上眼,就可以看见阿樵那副万箭穿心、躺在雪地里的模样。
有时候,他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仿佛一切都未曾远去,近得触手可及。
这种感觉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回忆之间的界限。
在那些极度被回忆折磨的时候,他常常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困在了那个遥远的绥朝。
阿樵并没有重生,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得熬过这些痛苦,继续扮演“正常人”的角色。
他得处理集团的事务,继续带领秦氏走下去。
他还要伪装好自己的过去,与阿樵相处,让他慢慢放下心防。
可秦知悯的心防呢?
那是高高耸立的城墙,照不进一丝光亮。
秦知悯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沉默很久了。
他很想告诉面前的这个人,他曾经在昏迷中,穿越到了绥朝。
见证了叶明景的一生。
见证了叶明景被命运辜负,却依然赤忱善良的一生。
但他又该怎么开口?
阿樵在知道真相后又该怎么面对他?
他不知道答案,所以不敢去赌那个可能性。
他只能缄默。
此刻,两个人面对面静静站着,却宛若在漆黑的夜里摸索。
一个人担心爱人知道真相后会离开。
另一个人担心爱人隐瞒着真相,最终也会离开。
叶云樵握紧药瓶,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
秦知悯看了他一会,轻轻点头。
“好,你不愿意说,我可以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