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后嫁给霸总冲喜了(90)
他硬生生沉默了好一会,最后长叹一口气,声音虚弱得像风中轻飘的线:
“睡。”
他说着,轻轻咳嗽了两声,关掉桌上的台灯,转身向门口走去:
“把你被子拿过来吧,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秦知悯正摩拳擦掌着,准备把阿樵的被子放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闻言,动作一顿,然后又迅速地点了点头,唇角掩饰不住地勾起笑意:
“好。”
叶云樵简单洗漱过后,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
这个柜子要挪开一半。
这个柜子的空间也要腾出来一半。
这两个柜子……他和秦知悯就一人一个吧。
他将一个床头柜里放着的东西搬到另一边,腾出空间,打算给秦知悯预留地方放东西。
整理完一切后,叶云樵叉着腰,看着满屋的“杰作”。
他自豪地点点头,又忽然陷入沉默。
他为什么要整理的这么周全?
这个空间,腾出来的衣柜,还有空空如也的床头柜抽屉……
叶云樵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眉头皱了又松。
他自己也说不清。
似乎从开始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在给秦知悯的位置腾得妥妥当当——
仿佛是为了他,能够一直待下去。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声响。
秦知悯敲了敲门,随后抱着被子走了进来。
他的动作自然又从容,已经把这个房间当作了自己的地盘。
叶云樵收回思绪,看着他,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秦知悯一点都没有犹豫:“里面。”
叶云樵点点头,正好,他一个人睡的时候就习惯睡外面。
他把自己的被子扯过来,让秦知悯把他自己的被子放上去。
就在他看着被子的位置时,一个念头突然清晰无比地跃入脑海——
待会,他就要和秦知悯一起躺在这张床上了。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接着又急促地跳了起来。
秦知悯放下被子后,却又转身走出了门。
不一会儿,他转折回来,端着一杯药。
“今晚的感冒药还没吃。”
叶云樵正慢吞吞地爬上床,听到这话,下意识压了压喉咙,咳嗽了几声,清掉嗓间的微微不适。
他接过药,一口饮尽:“谢谢啦。”
秦知悯接过空杯,放到一旁,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睡觉。”
说完,他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拉上了窗帘。
叶云樵抬起头,看着他只拉上了轻纱,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睡觉不是一般会关上窗帘吗?”
秦知悯拉好轻纱后回头,语气自然:
“可是你睡觉时会怕黑。”
两两相望。
叶云樵立刻垂下眼眸,躺了下去,把被子拉高到盖住发红的脸颊。
片刻后,他的声音在被子里面闷闷地传过来:
“晚安。”
秦知悯低头看着他,唇角轻轻弯起笑了笑。
他绕到另一边,上了床,关掉灯。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窗外的光线透过轻纱照进来,模糊了轮廓,却让空气变得更加柔和。
秦知悯侧身,伸手轻轻掀开叶云樵的被角:
“盖久了难受。”
“哦。”
叶云樵低声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困倦。
这场突如其来的共枕而眠带动了他心跳加速,但终究抵不过渐渐涌上的沉重倦意。
秦知悯躺下,两人各自盖着被子,中间隔着一道距离。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好像已经近得没有缝隙。
秦知悯侧过身,目光落在叶云樵的背上。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夹杂着叶云樵独有的体温气息。
他的睡衣因为侧卧的姿势微微褶皱,隐约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
秦知悯看着,目光不知不觉地深了几分。
他看了很久,久到时间仿佛停滞。
然而,猩红的幻觉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在眼前,像潮水般涌上,将他拉回另一个冷冽的世界。
血与雪交织的画面再次显现,恶魔低语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看吧,你的爱人死去了。”
“你也跟他一起沉入黑暗吧。”
秦知悯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如往常那般失控。
他只是沉着地凝视着那些幻觉,像与之对峙,又像任由它在眼前翻滚、盘旋。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拉住了他,将他从虚无的深渊中拽了出来。
叶云樵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困意让他的眼睛都懒得睁开,但依旧低声呢喃:
“秦知悯。”
“晚安好梦。”
短短的几个字,却是穿透寒夜的微光,将所有的阴霾驱散殆尽。
叶云樵说完,他便沉沉地陷入了梦乡,呼吸平稳绵长。
秦知悯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幻觉霎时间破碎,化作无数尘埃,消散无踪。
他的目光落回到叶云樵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安宁笼罩了他。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窗外的夜风轻响。
在确认叶云樵已经睡熟后,秦知悯终于抽出手,小心翼翼地揽住了他的腰,轻轻靠了过去。
叶云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去,手搭在他的腰间,头也顺势倚在他的胸膛上。
那熟悉香气,那温热的吐息,此刻更加清晰。
像一片柔软的羽毛,落在秦知悯的肩膀周围,盖住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刺痛记忆。
他缓缓闭上眼睛,胸腔里的躁动随着叶云樵的呼吸节奏逐渐平复,心脏的跳动也终于恢复到平稳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