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袍断义后,五个哥哥跪着求原谅(319)
顾尚书:“……”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
方亦洲开口,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据我所知,顾家和太子之间,好像关系并没有很好,顾家支持的也是二皇子。”
方亦洲脸上的笑容叫顾尚书心惊胆战,“如你所说,东宫空了谁受益显而易见。”
“你也不要跟我多说,直接进宫找皇上吧。”
对方亦洲而言,无论谁在东宫都是拦路石。
总有一日,这东宫要给九皇子腾出来,那才是他的利益所在。
顾尚书听着这话,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应该警惕的。
今晚来天牢,就是自投罗网!
若他没来,那死士就算是攀咬,也未必能找到证据,证明就是二皇子府动的手。
但他一来,就成了证据本身。
第271章
而且皇上为何要下令三品以下不许来天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在逼他现身?
顾尚书想到这里,冷汗直冒,只觉得头发根都炸了起来!
怎么办?
今晚进宫,他要如何跟皇上解释此事?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的。
焦急之下,他脑袋里浑浑噩噩,只能跟着方亦洲进宫。
……
深宫,御书房。
皇上并没有睡。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油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殿里谁也不敢说话,静得可怕。
他也是人。
可是,又不是人。
皇帝,是一个职位。
人到了职位上,就不能再谈感情了,否则就是对这个职位、以及仰仗这个职位上的人来安身立命的人的不负责。
太子死了,他很难过。
现在嗓子里全是血腥味,就连喝水都是猩的,疼得像是刀割一样。
可是,皇家子嗣总要杀穿朝堂走到最后,才能证明他有能力坐在这里。
毕竟,每个皇帝都面临被被臣子们掌控、左右、推翻;被外敌入侵、百姓对抗等等的风险,这些风险可不是谁都有本事控制的。
继承皇位的人,要有掌控这一切的能力。
不然,就是这个国家的悲剧。
太子死了,是必然。
他闭了闭眼,将心里的苦自己吞下。
许久之后,问元公公,“天牢传来消息了吗?”
嘶哑的声音显得平静,却又有种雷霆一般的感觉,仿佛预示着朝堂上短暂的动荡。
元公公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摇头,“还没有……”
这种时候,方亦洲没去抓刺客,而是守在天牢,就证明了一切。
这是诱捕。
谁闯进来谁死。
皇帝没睡觉,一方面是因为心里疼痛睡不着,一方面是在等这个猎物进网。
外面传来脚步声。
皇帝缓缓深呼吸,看向了门口。
他的四根手指攥在掌心里,显然今晚、往后发生的事情,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只是,有数不等于发生的时候不会阵痛。
皇帝深深的、又缓缓的呼吸了一口气。
瞬息之后,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情绪。
元公公上前开门,放人进来,在看到跟在方亦洲身后的顾尚书时叹了口气——
和皇上的预估,没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顾尚书是被冤枉的。
但他自己往圈套里钻,那也是谁都拦不住的。
而且他为了二皇子兴风作浪,的确已经触及到了皇上的逆鳞。
今晚抓他,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顾尚书脸上的时候,顾尚书的腿都抖了起来,进屋直接跪地,哀嚎一声:“皇上,臣是被冤枉的!”
可,怎么解释呢?
他一头冷汗,说不出个所以然。
方亦洲拱手,“回禀皇上,臣守在天牢,等来的就是顾尚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外面自然有人盯着他,但方亦洲却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九皇子一党打算先成全三皇子,等二皇子下来、三皇子上去之后,再对付三皇子。
方亦洲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他只是说了一部分实话,并没说假话。
皇帝的目光落在顾尚书脸上,眼底一片晦涩,开口语调平缓,却是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帝王威严,“顾尚书深夜去天牢做什么?”
“臣……”
顾尚书抬头,冷汗直冒。
怎么解释?
他解释不出来,最后只得把沈家拉下水,“臣本是想去看看沈枭的,却没想到……”
“沈枭在京兆尹的大牢。”
皇帝的目光静静落在他脸上,听不出情绪起伏,好像只是陈述事实。
看武帝的可怕也就在这里。
他从未真正为了什么事情雷霆大怒、情绪失控过。
哪怕是天塌了,他也会冷静得令人发指,站在高处清晰俯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叫所有人无所遁形。
顾尚书浑身僵住了。
“那、那应该是下人们弄错了……”
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坠落,有些痒痒,让他忍不住拿袖子擦了一下。
可这也刚好暴露了他的紧张。
“把他口中的下人找回来。”
皇帝紧接着他的话,嗓音嘶哑,但依旧平静,犹如在说今晚吃了什么饭。
顾尚书撑不住了。
没等元公公出门,他双膝一软扑通跪地,最后话锋一转栽赃给弃子,“皇上息怒,臣招!臣什么都招!”
招什么?
皇帝眯了眯眼,静静地等他开口。
御书房里落针可闻。
顾尚书闭了闭眼,最后只好忍痛道:“臣今晚去天牢,的确是去灭口的,逆子背着臣犯下滔天大错,臣也是爱子心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