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169)+番外
绾绾起身时,腿已跪得麻木,身形微微摇晃。周云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直到她踉跄着走出祠堂,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外面又走来一名婆子将周云若搀扶起来。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祠堂内的牌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回到住处,丫鬟卷起周云若的裤脚,只见双膝一片淤青,就要上药,却被她拦下。
“下去吧!”
屋内随着关门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周云若坐在铜镜前,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愁,镜中映出的脸庞略显憔悴,眼底微红。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室的压抑一并吸入心底,再缓缓吐出,只化作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
溯北边境,城墙之下,火把在呼啸的夜风中熊熊燃烧,将夜空染上一抹橘红。
闫衡身披厚重的铠甲,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腰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军刀紧紧束着,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常玉翡立在他的马下,仰望着他:“闫衡,我要你一战成名。”
他低头看着她,狭长的眸子,被火光映着,耀眼灼热。
俯身向下,勾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娇唇:“只这一句吗?”
她嘴角微绽:“等你凯旋,我们重回京都。”
闫衡手指轻抬,离开她的唇,直起肩背。
目光穿透夜色,夜风带着大漠特有的凉意与粗犷,吹动着他披风的边角,猎猎作响,也吹乱了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
记忆里,她立在那棵合欢树下,七月里,粉红的绒花开了一树。
他即将出征,她为此哭红了眼。
“你能不能不去。”
他摇头:“我出身低,若没有军功,你家里不会同意你嫁给我。”
“你不用担心,母亲疼我,我哭几场,她也是能同意的。”
她拉住他的手:“不管你有没有军功,我都嫁你,闫衡,我什么都不求,只想你平安。”
他抬手将她鬓边一缕墨发拂开:“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娶你。”
回过神,闫衡眼底起了红意,她怎么就变了呢!
最近他总是重复做着一个梦。
梦里他成了古稀老人,临死之际,床前围满了人,唯独没有云若。
他抓住儿子的手,问他:“你娘呢?”
儿子说:“父亲,见她做什么!您不是最厌恶她吗?”
厌恶?厌恶吗?不!他怎会厌恶她?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低吟一声,马蹄轻刨地面,向前走了几步。
闫衡转身,对常玉翡投去一瞥:“我若归来,与你共赴京都繁华。若我死了,将屋里的木雕送到他们母子手中。”
说罢,猛地一夹马肚,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色如墨,闫衡的身影迅速融入其中,只留下震天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常玉翡呆立原地,风,更急了,卷起她的衣裙和发丝,手中的帕子被无意识地绞紧:“闫衡,若你死了,他们也活不久。”
——
天亮了,苏御又是一夜未归。
卯时刚过,绾绾便来了。
一盏妾室茶,周云若喝得一滴不剩,饮尽了,她发誓,此生再也不喝了。
打发走绾绾,她用了些早膳,整理了仪容,坐在厅里等他,眼见辰时就要过了,人还未来。
起身轻叹,不等了!
第149章 回门日,大人没来!
两个婆子立在门侧,见周云若走过去,一旁的丫鬟小声道:“嬷嬷,咱们不跟上吗?”
婆子轻暼,唇边勾起一抹嘲讽:“进门第二天就被梦华翁主掌掴,又被长公主罚跪一天,今日回门,大人都不来,咱们跟着去做什么?”
丫鬟闻言,抿了抿唇:“可那日瞧着,大人对夫人极好,兴许是有事耽搁了”
话未说完,丫鬟就被婆子戳得一个趔趄:“回门日,大人不回,公主问都不问,这态度还不明显吗?”
丫鬟眼中闪过一抹惊惶,却仍不死心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低语:“可夫人她……终归是咱们府里的人,这般被冷落,传出去怕是对大人名声也不好吧?”
婆子冷笑一声,目光直指前方:“名声?哼,在这皇城根下,权势便是名声。夫人自己不讨喜,怪得了谁?咱们啊,还是乖乖守好本分,莫要被这趟浑水给卷了进去。”
昨日的事,府里已经传开了,周云若一路走到府门,下人们能避就避,避不开的就随意行个礼。
这情景与久远的记忆重合,周云若心中苦笑。
她出了府门,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府邸!心底就生出一股恐惧。
街边租了辆马车,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出京!”
待马车行到城门,她才惶觉,又让车夫调转马头,去周府。
等到了周府门前,她擦干眼泪,下了马车,忍着膝盖的疼意,尽量让自己的步态保持正常。
门人一见她是自己回来了,面露惊色。随后又上前迎接。
听闻,家人都等候在寿春院,她便去了寿春院。一进门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她俯身行礼,大夫人迎上来,又朝她身后望了几眼,欲言又止。
老太太坐在上首,朝她伸出手:“好孩子,过来坐。”
刚坐定,抬眸看去,没有看到陈氏,不由问道:“母亲呢?”
老太太抿唇,连叹几声。
这时,一阵珠翠轻响,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萧氏携着瑾萱款步走进寿春院。
瑾萱一脸怨毒的盯着她,萧氏面带嘲讽:“呵呵~真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