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96)+番外
话未说完,便被大监不耐烦地打断:“太后娘娘命她即刻入道观,杂家可不敢违抗旨意。”
说罢,又将银子推回。
这话更是说给周家人听的,抗旨不尊的帽子扣下来,周家难逃追责,陈氏顿时哭出了声,元善拉着妹妹的手,急得眼眶微红。
萧氏看向周云若,眼中露出幸灾乐祸,沉着嗓子道:“想必是太后娘娘听闻你的事迹,让你入道观也是为了让你修身养性,这是好事,赶快随大监进宫谢恩吧!”
老夫人怒道:“你给我住嘴。”
萧氏还想张口,被周生承狠狠瞪了一眼,顿时抿了唇,只挑着眉盯着周云若。
她被石霞搀扶着,将诏书收进袖子里,忍着痛意给长辈们行跪拜之礼。
大夫人忙扶起她:“好孩子,难为你了~”
陈氏上前抱住女儿,哭得不能自已,本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成想又是乌云笼罩。
周云若替母亲擦去泪水,又看向老夫人:“祖母,你们放心,云若一定照顾好自己。”
老夫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切记谨言慎行,宫里不比家里,那是”
她想说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一旁还站着太后宫里的大监,这话自是不能说,只得交代她万事小心,多提防。
周云若一一点头应是,大监催促得紧,她都没来得及收拾衣物,石霞背着她上了宫里来的马车。
二人坐在车中,对面坐着大监,他板着脸,显然是对周云若不屑的。
天黑时,进了宫,入了道观。被安排在一间僻静,远离大殿的简陋屋室。
只一间屋子,屋内像是许久未住人,周云若坐在泛潮的榻上,满屋的霉味,房梁窗棂还挂着蜘蛛网。
石霞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忽觉一阵寒风自上方袭来,她仰头一看,顿时气道:“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房顶都漏了,简直欺人太甚,我找那太监理论去。”
第84章 她害怕这样阴暗潮湿的屋子!
“回来,来时老夫人交代的你都忘了。”
石霞鼓着腮帮子,立在原地,眼眶泛红:“石霞住哪都行,可主子怎能受这种苦,我实在是心疼主子。”
周云若垂下眸子,这样的屋子,她住了将近十年,想起那些孤苦无依的日子,眼底蓦地一红,她害怕这样阴暗潮湿的屋子,仿佛是做了一场美梦,又回到了那间彻骨冷的老屋。
良久未动,又听石霞道:“主子,您别怕,老夫人和大爷不会不管您。”
周云若微叹一声:“天家的旨意,伯父怕也无可奈何。”
“我怕怕自己老死在这里。”
石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您才二十三,离老还早着呢!困顿只是暂时的,我们一定能出去。”
她不知道,日子看着长,可十年又十年,回头再看也如白驹过隙一般,只余满腔悔恨悲苦,她便是那样熬过了六十载。
难过间,外头走进一名小太监。
“嘭~”
手中的碗往满是积灰的桌上,用力一放,两个沾了灰的馒头滚到桌角,还有一碟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的菜。
他斜瞥了她们一眼:“甭管你来前儿是哪家的贵女,进了这道观,便与常人无异,收起你那小姐的做派,不然明日让你吃浆水。”
石霞听了更是恼怒,猛地站起身子,周云若紧紧抓住石霞的手,冲她摇摇头。
这里是皇宫,一砖一瓦都透着森严的等级,西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她若想杀自己,连借口都不需要找。
这些宫人长期浸淫在阴暗中,更不是好相遇的,背后害人的法儿防不胜防。
周云若示意石霞不可冲动,太监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中拉长,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屋内,石霞迈着沉重的步伐关上了屋门,又回身看向桌上冷硬沾灰的馒头,眉间愈发沉了。她强作镇定,走过去拿起馒头,用袖子擦去灰尘。
踌躇了片刻,才拿给周云若,低声道:“主子,您勉强用些吧!”
她本以为周云若会拒绝,却见她伸手接了过去,将馒头放在嘴边,眉头未皱,咬了一口又一口。石霞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她哪里知道,周云若上辈子被闫衡关在别院里,三天只给一顿饭吃,那时便是石霞翻墙去厨房给她偷馒头,偶尔回来,身上还有鞭痕。
周云若想起那些过往,鼻子一酸,咸咸的泪水落在馒头上,更难下咽。
石霞背过身,抬手擦去眼泪,夜深人静,这处无人踏足的僻静宫院,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和偶尔传来的夜行鸟叫声。
二人挤在一起,凑合了一晚,天微亮石霞便起了身,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外。
晨光初破晓,皇家道观的这一隅偏僻小院显得格外幽静。小院墙角,一棵粗壮的桃树孤独地矗立着,初春时节,枝子上发出小小的绿芽。不远处还有一口水井。
她环顾四周,只见两间简陋的屋舍紧紧相依,其中一间显然是她和周云若的栖身之所,而另一间则堆满了枯枝树叶,杂乱无章。
石霞叹了口气,拿起扫帚,开始细致地打扫起来。她先将杂物间里的枯枝败叶一一清除,清除蜘蛛网,又拿起抹布,仔细地擦拭着,直到整个小院渐渐显露出几分生气。
待到周云若起身,将她扶到了干净的院子里,石霞又转身进去打扫。
她的身影忙忙碌碌,好一会才将屋子收拾干净,扶着她坐到方凳上。
笑着说:“主子,今日阳光好,我把被子洗了,在开窗透透气,这屋子就没有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