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好魔尊的眼睛,他说没脸活了(199)+番外
能听出,他的语气很焦急。
阮笙笙勉强撑起眼皮,拍拍肩膀上的手,“醒了醒了,我都要被你晃晕了。”
“醒了就好,吓死我了。”景肆松懈下去,跪坐在她身边。
“…景肆?”
阮笙笙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揉揉眼睛,向他凑近几分。然后就像不确定似的,又使劲揉了揉。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怔愣片刻,摇摇头否认。
五感尽散…,继味觉与嗅觉后,视觉已经开始涣散。下一步是什么?触觉还是听觉?
真是的,自从五感一个接一个消失,她每天都活在后悔中。味觉消失后她后悔怎么不带着景肆多吃点好吃的,嗅觉消失后她后悔怎么没记住景肆的味道。
现在好了,若视觉再消失,她都看不清景肆那两条总皱在一起的小眉毛了。
“笙笙你不对劲。”
景肆眉梢下压,嘴唇抿成一条线。
“没有啦,昨天把眼睛哭肿了,好丑哦。”
阮笙笙撑起个笑容,拍拍脸使自己清醒。她要坚强,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景肆。
她不想景肆回忆起她时,永远都是哭咧咧的语气。
景肆跪坐在地上,双手在袖下攥得骨节泛白。他知道笙笙的情况一定严重了,从最开始只喝半碗血,到今早喝了三碗血都没醒。
他不怕笙笙喝血,就怕最后连喝血都不管用。
四周绿树丛荫,可在阮笙笙眼中仿佛覆上一层轻纱。太可恶了,本来景肆就看不见,自己若再看不见,他俩去巫溪山岂不就和瞎猫撞死耗子一样。
得在她视觉完全消散前到达巫溪山。
“别傻呆着了,我们快出发!”
阮笙笙准备好剑,催促景肆上剑。
景肆落寞起身,走到阮笙笙身后将她抱紧。
“真是的,怎么一晚上就变得粘人了。”阮笙笙将身子靠后,打趣道。
景肆未回话,手中用力又收紧几分。
“站稳咯。”
阮笙笙操控剑身升起。
可当她浮在山峦之上却陷入深深的迷茫,因为看不清,眼下绿茫茫一片,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肆,你的家有什么特点吗?”她用手肘碰碰他。
“灵力最浓郁的方向。”
景肆好像察觉出什么,直接给了她答案。
她拍拍他的手背,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不出意外的话,两日便可到达。
天空之上,一朵朵白云扑面而来,砸得阮笙笙直闭眼。
“阿肆,给我讲个故事吧。”
和我多少说说话吧,听觉若再消失,我怕连你的声音都不记得。
“想听什么?”
他的呼吸喷在耳畔,弄得阮笙笙耳根发痒。
想了想,露出抹坏笑,“我要听那句,‘叫声相公,我把命都给你’。”
景肆丝毫没有犹豫,张嘴就来。只不过他没直接说那句话,而是把那段故事从头叙述一遍。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润低醇,灌入耳中如山中的溪涧敲打心间。
当处景肆问她的名字是不是声声入耳的声,想来声声入耳就是这种感觉吧。
让阮笙笙意外的是,景肆只听过一遍,却将这段故事叙述的很完整。
故事跌宕起伏,娓娓动听,一字一句都带着深深的依恋。讲到最后,那句话少年曾很鄙夷的话,硬在他的口中说出深情之感。
“笙笙,叫声阿肆,我把命给你。”
阮笙笙:……
居然给改动了。
改的不错。
如他所愿,她叫了好多声阿肆。然后掏出小本子写上:景肆喜欢听人叫他阿肆。
*
今天飞得阮笙笙心里直打鼓,因为她竟整整一天未曾晕倒。
不禁让她联想到一个成语:回光返照。
不会这么快吧,她河灯的愿望还没实现呢。
必须要亲眼看到景肆拿到传承才能放心。
巫溪山附近灵气充裕,同时也滋养出很多妖兽。御剑在天上就碰到不止一只开灵智的鸟妖,它们不要脸地想蹭她的剑。
被她一脚一只地踹走了。
*
飞了一天一夜,阮笙笙能清晰地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
天光破晓时,她向远处眺望。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一片水域中立着座山,曾听景肆说过他的家四周环水。
“阿肆,我看到你的家了。”
她心生期盼,阳光照亮进那双水眸,像是繁星闪烁。
没听到景肆的回答,纳闷地扭头看去。少年的面容于她而言好比隔着一层纱幔,若近若离朦朦胧胧。
为什么她可以看到景肆的嘴一开一合,却听不见声音。
只是一瞬,阮笙笙便懂了。
她将手覆盖在耳朵上苦笑一声,这么快,这么快她的听觉便要消失。
真后悔昨天没让景肆再多讲几个故事,应该让他把自己给他讲过的故事全都讲回来。
……
景肆在后面说了很多,可前面的人一句也没回。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阮笙笙,结果她直接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
阮笙笙这次晕倒来势汹汹,尽管景肆给她喝了好多血都不醒来。
景肆脸色惨败如纸,唇瓣几乎无色。额头密密麻麻渗出细密汗珠,可他就像不知疼一般,一次次划开手臂让血流出。
最怕的还是来了,他的血已经不管用了。
他变出羽翅,抱着阮笙笙向巫溪山的方向飞去。可他忘了,刚才放了好多血,已经没有体力支撑远距离飞行。
……
天气也似乎感受到他的绝望,将暖人的阳光吞噬,剩下阴沉沉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