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月盘点库存,将这事同谭如林讲了。谭如林又找了杜心淑。杜心淑记在了心里,找准时机告诉了李恩义。
李恩义说:“巨人的兽裙草衣都穿习惯了,谁叫你们扯能给他们换衣裳了。”
杜心淑表情古怪:“我们也不想啊,可是他们只穿裙子不穿裤子,又比我们高那么多。一不留神一抬腿。那东西那么大一个,晃荡来晃荡去。”她还用手比划了起来,“无论是男是女见到了都尴尬。”
李恩义没说话。
杜心淑又道:“城主现在整日都和他们在一起,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坐在李自在肩头。”
李恩义看她一眼:“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谭家女眷有人会养蚕缫丝织布,可是这样繁复的工序做下来,不仅效
率极低,且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远没有通商,来的方便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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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的婚礼快要举行了,外头又有人来请。
李恩义问:“城主呢?”
那人说:“回来了,和巨人们都在大广场。”
李恩义说:“你叫她来。”
不久,小七回来,同巨人一样,也只穿了深色的坎肩和裤子,脸上胳膊上都蹭了脏,头发更是乱七八糟的用草绳胡乱扎了个马尾。要不是一张好看的脸撑着,同野人也没什么分别了。
李恩义抓着小七,不由分说,强行让她洗了个澡。
替她擦头发的时候,从上往下,偶然看到她胸。前鼓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忽然心生感慨,他的女儿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啊。又回想,以二人身体年龄来看,大概是差不多年岁,只是这四年生长,他飞速生长,像个青年。而她却还是小孩子模样。这般一想,又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抓起来,比划了下,才恍然大悟,小七不是没长,而是他长的太快了。
这般一想,又转回身,从屋内翻箱倒柜的找。将刚通商时就为她准备好的肚兜小衣都拿了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教她怎么穿。
小七系肚兜的时候,一用力,绳子断了。李恩义不得不亲自上手,心里寻思着这东西不好用,回头得改进一下,方便穿脱。刚系好,永生跑进来,“大哥,大哥……”
李恩义抬手抓起裙子盖在小七身上,没好气道:“干什么!”
永生只隐约看见一片雪白的皮肤,立刻捂眼:“大哥,都等着你和小七了。”
李恩义:“知道了。”
永生站住没动。
李恩义:“还不走?”
小七“哦”一声站起来,李恩义赶紧将她往臂弯下一夹,藏在身后,“不是说你。”
永生跑走。途中遇到杜心淑。后者问:“他们在干什么?”
永生理所当然道:“大哥给小七洗澡穿衣服。”
杜心淑翻了个白眼又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没往里走了,转头出去。
大家都在唱歌跳舞,热热闹闹,反正也不是特别急。
李恩义和小七一起出来。
时隔几个月,众人再次见到李恩义。
他素来是爱打扮的,衣着考究,几乎精致到每根发丝。若论单品,除了那把被他当成腰带的诛邪,身上任何物件都没有多值钱。可他往那一站,就是给人很贵的感觉。
他不仅会打扮自己,也很会打扮闺女。他将小七的头发剪短了些,团了个小髻,扎了个超大的红色蝴蝶结。上衣修身,下裙是百褶裙,挺阔有坠感。掐出了腰身,又显出少女的轻盈美丽。
李恩义后腰别着诛邪的剑柄。小七腰后则别了一根翠色短笛。
婚仪是由谭家的一位婶婶主持的,李恩义作为证婚人,替二人写了婚书。又说了一些训诫的话,便宣布二人正式缔结婚约,成为夫妇,从此后生死不负。
这是自由城建立以来第一对成婚的新人,李恩义站在高处看向台下脸上红彤彤的少年少女,以及某几个偷偷握在一起的小手,又看一眼小七,心里琢磨起了别的事。
正事办完,大家就开始吃吃喝喝,巨人们也来了一些,混在人群中,玩玩闹闹。小七几次想纵身一跳,被李恩义抓住绑在腰带上的彩色带子,说:“不许离开我超过二十步。”
小七抬起脚,数步子。
在她即将踏出第十一步的时候,李恩义又道:“十步之内不要离开我。”
身侧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李恩义看去,是谭家上了年纪的女眷。她们眼里是揶揄的笑。李恩义腾得一下红了脸,自从恒阳之行后,他病是真病了,总是被噩梦侵扰,挣脱不开。那种被命运扼住喉咙,蛛网缠身的感觉,让他感到绝望。也只有在小七身边才能安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缺乏安全感。
除了在小七身边,就是在牢固的屋子里待着。
他先前让长生将小七叫回来,并不是为了看她是否干净,要给她换衣裳打扮,实则是他不愿意一个人出门。他试了,浑身冒冷汗,腿脚发软。
他身体上的病是好了,心里却害了大病。
作为一个男人得了这样的毛病,实在是叫人感到羞耻。
第56章
“先生和城主真般配呀!”
“是啊,天生一对。”
“孩子们都大了啊,用不了几年,婚事一桩接一桩,娃娃也要添好多,真好啊!”
谭家年长的妇人聚在一起嗑着坚果,唠家常。心情舒畅,对未来充满期待。
杜心淑走过来,“娘,二婶,三婶,大嫂。先生有请。”
几人有些奇怪,扫下落在衣摆的果壳,同杜心淑一起去了。途中看到卓忱围着篝火跳舞,比年轻人还疯,几人都笑了,老小子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