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187)
本来计晨意欲触柱自尽已是众人逆料不及,只当就要血溅宫殿,谁知柳乐将他撞倒,更加令人目瞪口呆。一位太监急忙作势要上前,到了跟前又没好当真去扶,偏头去看晋王。只有燕王把笑憋在嗓子眼里:“果然是出好戏,好一个樊梨花,弟妹英勇得很嘛。”
柳乐皱紧了眉,抬头先问计晨:“晨大哥,你为何要做这种傻事?”
计晨缓缓摇摇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柳乐忍着疼痛,一骨碌爬起身,挡在计晨身前,对皇帝说,“陛下,晋王爷和计大人二人恩怨,由臣妇而起,臣妇可以劝说他们。只是此是家事,臣妇不便当众明言。请陛下借宫殿一用,允我们三人就在今日把话说开,往后永不生事。”
皇帝担忧道:“不若等晋王和计正辰先平静平静再说。”
予翀僵硬地立在那儿,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按住他,不许他动一动似的;但他的眼睛还听使唤——虽然刚才对计晨唇枪舌剑时的气焰已经灭了,现在他的眼里只余两团微小的蜡烛光,被风吹得摇摇欲熄——他还是一霎不霎向着风吹来的方向,注视着柳乐。
计晨也已从地上爬起,垂目而立。一干大臣见势不对,哪敢多留,个个都低着头,站在殿门处,只等皇帝一个字便要溜之大吉。却又听见柳乐坚持道:“臣妇保证晋王爷和计大人不会再起争执。今日所谈虽是私事,但亦是推心置腹、襟怀坦夷之言,臣妇唯怕日后有人颠倒是非,还想请两人为我们作证。——不知燕王爷肯不肯做个见证,还求陛下再择一位可信之人。”
皇帝向左右看看,命道:“韩友元留下。”
柳乐知道韩友元是皇帝的心腹太监,放了心,燕王也点头同意。
等到殿内就剩五人时,予翀才要走上前,柳乐忽地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握紧横在前胸:“你别过来——”
燕王指着予翀哈哈大笑:“你这王妃,连刀都敢带进来,也不怕落个意图行刺的罪名。”
韩友元见状脸上亦是一变,要向外走,又看了看予翀,又看了看那把刀,小声对燕王道:“殿下瞧这把刀,是先祖陛下曾用过的,陛下赐给晋王殿下时我也在场。拿这把刀不要紧,晋王殿下也不会由王妃伤了自个儿。”
燕王哼笑一声:“管它是什么刀,伤不伤人,你老莫多话。这一场热闹真正是千载难逢,我倒要好好瞧一瞧。”
柳乐将刀尖抵住自己胸口,对予翀说:“今日在殿下面前,我总要把我的心剖个一清二白,若殿下不允我说,我只好把这颗心挖出来;若殿下允我,请殿下让开些,让我先和计正辰说完。”
予翀抬了抬手,又落下:“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你说罢。不过计正辰满口谎话,你不要听他。”
“听不听由我。我请求殿下,不管我与计正辰说什么,殿下都别打断。”柳乐乞求道,“我与计正辰结识在先,与殿下结识在后。我与他说完,过后再和你说我们的事,好么?”
予翀不置一词。
“我不会动刀子。”柳乐把胳膊放下,不过仍是握着刀,“我和计正辰是多年的朋友,也好久不见了,我要与他说的话,没有殿下听不得的,但我想自在地和朋友说话,请殿下让开一些,好么?”她忽地想起他在江中对她的一笑,她恐怕永远说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笑,但她学着他的样子,朝他笑了一下。
予翀看看她,走到一边。
当柳乐转身面向计晨时,声音还更和软许多:“晨大哥,你到底是为何,难道你不当我是朋友了?你不知你若这样离开,我心里会多难受?”
“柳——”计晨冲口而出,又急忙改口,“我有不得已,王妃不要为我难受。”
柳乐摇摇头:“今日情形实在令你为难,不管是谁的不是,请晨大哥看我面上多多担待些。”说着福身下去。
计晨虚扶了一下,嘴里急忙说:“方才是我失态,反累你焦急,着实不该。”
柳乐直起身:“许久没有见过晨大哥了,以后怕也难有机会会面,今天有燕王殿下和韩公公在旁见证,想来别人不会闲话,趁此机会,我有不少话想对晨大哥说,请晨大哥也不必顾虑——晨大哥总是对我说真话的,是么?”
“那是自然。”计晨飞快朝予翀瞥了一眼,又看着柳乐,认真地说,“我不会骗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叫人耍弄,何况,今日大概也是最后一回……”
柳乐也向予翀瞥了一眼:“我拿自己的性命保证,绝不让王爷伤你。”
计晨微摇摇头,向予翀躬身一拜:“先前无论有何得罪之处,万望殿下海涵。方才殿下抬举,邀卑职共襄建造水坝大业,卑职不肯答应,并非作乔,是因卑职在刑部好容易才站住脚,只愿安守本分,了此一生,不敢多生奢望。殿下炳若观火,必能将心比心,由己及人,体谅卑职。”
予翀不理会他,只向柳乐道:“你与他有话说,我不干涉。只是别再拿你的性命为他求情,哪怕只在嘴上一提,也不值当。”
“正是如此。”计晨说,“卑职一身性命远不值王妃费心。若能换取王爷和王妃一生安适,卑职贱命,有何不舍?只是王妃刚才拦住卑职,卑职再轻言生死,实在有负恩义,卑职亦不愿王爷背个睚眦必报的骂名。”
予翀冷笑一声,柳乐不耐地插道:“晨大哥,你和王爷的仇怨到底是为了什么?”
予翀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但他恪守诺言,没有张口。隔了好久,计晨对着柳乐轻声道:“自然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