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生(112)
最混乱的时候,新鲜感没过去,欲望也最深。
有次结束是在黄昏,在周司屹那儿,裙子穿不了了,她穿着周司屹的衬衫。
周司屹在屠榜,把最新款女生必买的衣服挨个儿订了一遍。
她不想看周司屹,但被他捏着脑袋转过来。
以为是让她挑裙子。
但周司屹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气得又要别过头的时候,懒懒撂下句—
“有力气动没力气再来一次。”
这话分明是句威胁。
他的精力的确挺充沛,待会儿还约了场夜场的球。
人比人气死人。
她瞪回去一眼,眼睛被周司屹粗暴捂住,一揽她腰,她整个人就在他怀里了。
挺新奇,周司屹没了下一步动作。
就那么揽着她,当时空气中遍布水汽,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味。
一侧头就能深吻的距离。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腰往上,他再来一次她得交代在这儿。
“晚上再来。”她说。
周司屹嘴角噙着笑,不说话。
“两次。”
她勉强妥协。
周司屹仍慢条斯理地看她,他在谈判桌上是把好手,在床上也不赖。
流氓得不行。
“没吃饭,我没力气了。”她两眼一闭。
“你出什么力气了?”周司屹慢条斯理开口。
压根不是人话。
她在这句话里瞪大眼睛,要从他怀里出来,又被周司屹抓着手腕拖回来。
“老实点,”他的手指勾下金边眼镜,随手丢在一边,“再动下次你自己动。”
褪下斯文,一把败类模样。
很有效的威胁。
周司屹百无禁忌,这事他真干得出来。
孟盈被他威胁得僵坐了一会儿,跟上课听讲的好学生似的。
周司屹懒懒说了句:“瘦成这样。”
“你干什么呢?”她被弄得有点痒。
要转身,又被周司屹拎着转回去。
“量尺寸。”
“混蛋。”她面红耳赤。
“想什么呢?”周司屹把手机丢过来,上边是SA发的样图,一条高定的裙子。
很像公主裙的款式,设计灵感是十四岁的梦想。
她愣住。
周司屹低低的笑。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被戏弄了,拿他眼镜丢着玩,气没出完,又咬了他一口。
抬头的时候碰到他喉结。
那颗小痣滚了一下,她觉出危险,从周司屹怀里出来,他黑着脸摸套。
盒子是空的,她刚才把剩下的扔了。
…
她得逞地笑,被提着腰拎回来,以为周司屹真要干点什么禽兽事,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扯了个夏凉被把人裹起来。
黄昏时分,冷气开到二十一度,她老实坐在周司屹怀里,他黑着张脸,给她看那个款式的细节。
那是这段关系里最平和的时候。
“我十四岁的愿望不是这个。”孟盈窝在他怀里,说。
每个女孩的愿望都是当公主。
但孟盈十四岁那年,确确实实是被宠成了公主。
“那是什么?”周司屹被迫纯情,周身阴森森的,她脖颈都被他冻出冷意。
但抱着她的手臂很稳。
“第一个愿望,是吃一根棉花糖。”
“棉花糖?”
“嗯,以前每年生日都会去趟游乐场,那儿的棉花糖很好吃。小熊形状,草莓味,可惜后来再也没买到过了。”
她那时候的愿望真简单得不行。
周司屹没说话,她转过头,发现他在看她,目光压着欲,灼烫。
她被看得浑身不对劲:“怎么了?”
“想怎么把你养得难哄点儿。”
周司屹懒懒撂下这么一句。
像是句情话。
孟盈愣住,周司屹捏了捏她下巴:“第二个呢?”
生日都要许三个愿望。
“剩下两个没许,欠着。”她垂了垂眼睫,情绪低下来。
但还没兑换,兑换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天晚上,周司屹推了所有局,带她去买了趟棉花糖。
小时候街边最常见的东西,这时并不好找。
那天还下了雨,雨下得特别大,周司屹开车带她绕了大半个市区,他新买的大G泡了水。
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五块钱的棉花糖,报废了一辆大G。
雨后空气湿凉,懒得再叫司机,周司屹背着她往回走。
她举着那个棉花糖,舍不得弄坏小熊,轻轻舔了一下。
“分我尝尝。”周司屹懒懒说。
她举给他,对着那个小熊耳朵欲言又止,周司屹懒懒瞥了眼,把人放下。
没咬小熊耳朵,咬的她,
就这么在半夜的街头接了个深吻,她被亲得喘不过气,唇齿间都是棉花糖化开的甜。
分开的时候大脑因为缺氧分外迟缓,说:“好贵。”
不知道说棉花糖还是说这个吻。
“那你肉偿。”周司屹捏了捏她脸,手感很好,他又多捏了一把,“别担心,慢慢还。”
?
她愤愤瞪过去,被周司屹掰过脸继续接吻,唇舌勾缠,他真不客气地讨了个债,还说:“你十九岁生日的三个愿望我包了。”
“你是我爸爸?”她低着眼睫,被亲得脸颊通红。
“我是你大哥。”
周司屹一口京片,轻笑。
她十四岁以后吃到的第一支棉花糖,是周司屹买的。
跟一场极具掠夺性的深吻一起。
心跳加快,不知道是因为那支糖还是那个吻。
那时没想到,她十九岁生日,是在这样的一天。
回过神的时候,周司屹已经上了车。
车上有司机在等,他的手肘抵着车窗,打第二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