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163)
头发没抓,手上就带着条黑绳玉扣链,许是心情好盖住了几分桀骜,靠在一旁看陈细酌打扮时又带着笑,玉石雕得人贵气舒展,无端生出一种看淡红尘悠然自在的贵公子样,不太像平时人见人躲的陈三少爷了。
陈唤自己的生日宴,他却没在造型上花什么心思,一大早就拒绝了木雯要让造型师过来的想法,抱着怀里的人继续睡。
下午木雯又打电话过来,说他不要可以给陈细酌打扮打扮,陈唤习惯性就要一口回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怀里那人:“要不要造型师?”
陈细酌困的不行,她放个假在家比上班还累,当即摇头。
于是陈唤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亲了亲,依旧一口回绝木女士。
木女士铩羽而归,一秒挂断电话并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陈细酌想着她又不去走秀,花枝招展的实在奇怪。
但她还是小看了陈唤家里,又或者是木雯对儿子生日的重视度。
她没参加过陈唤的生日宴,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这波比互联网上那些蓝血品牌的品牌盛宴,排场都要大。
但此时她还在指示陈唤给她遮身上的吻痕。
“后面还有么?”
陈唤看了眼:“没了。”
这会想起来陈细酌前两天跟她舅打电话的事:“现在挑?挑没带过有包装的给你舅。”
老实说陈唤从小到大手上没戴过什么东西,他觉得麻烦。
而周白予每一年送他的都是手表,足可见此人用心险恶。
陈细酌打电话开的免提,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跟她舅闲聊,两人不经常联系,可能是快要过年了,她舅在试探陈细酌今年要不要回家过。
陈唤一堆表被随便丢在衣帽间,那天陈细酌刚挂电话,他就说去自己衣帽间随便挑一支当礼物。
这没什么可客气的。
她检查了遍,确定身上没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可疑痕迹:“好。”
一堆她认识的牌子,都很顶级了,陈细酌认真挑来挑去,拿了支角落里的石英表。
“这个有包装吗?”
陈唤看了眼,像在思索,思索失败。
他本来靠着大理石台阶,闻言起身过去。
“我去看看。”
“哦。”
她也知道陈唤的表基本上都是摆出来当装饰的,拿起表,对着光左右看了看,可能是衣帽间的光线,看什么都觉得华丽。
陈细酌随意问道:“还挺好看,多少钱?”
认不出来logo,还被丢在角落,看着挺低调的,符合她的挑选需求。
五万以内的价格陈细酌都能接受,舅舅是她唯一在乎的亲人,再贵一些也不是不行。
但按照妗母他们的消费水准,五万块的表已经算很贵的东西,价格要是再过些,她那个不成器的表哥又会起歪心思,陈细酌嫌麻烦。
如今六十岁算是整寿要大过,她打算私下里再给舅舅打点钱,让他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六七十欧吧?”
陈唤思索了下,破天荒还记得大致价格。
主要因为这表是有年周白予去马赛找他,恶作剧拍来给他玩的。
当时因为什么来着,好像是他阿舅订了块理查德米勒,被周白予半道截了,陈唤不戴这玩意根本无所谓,但当天晚上非被周白予拉着去拍卖会。
他那次出去带了周青给的指标在身上,最后看到了块石英表,随口说挺好看,陈唤在玩手机,抬头看了眼册子,说欣赏不来。
这贱人当机立断就把表拍下来送他了。
陈细酌:“……”
等等。
她不觉得周白予这种装逼惯犯,会送陈唤折合人民币五百块钱左右的生日礼物。
“你……这表什么单位?”
第82章
陈唤瞥了她眼,懒得回答她这种弱智问题。
“手表还能有什么单位,块,支还是只?”
陈细酌手忽然一低,觉得自己拿着的东西重逾千斤。
陈唤见她这动作觉得好笑,东西都丢在衣帽间里,走过来。
“你想找什么单位的,五六万?”
陈唤一眼就看透她心中所想,啧了声。
陈细酌面无表情,听懂他的未尽之言,心里觉得自己又天真了。
陈唤怎么可能戴五六万的表,算了,她自己有时间了去买。
“是你说去衣帽间随便挑一支当礼物的,陈大爷,我以为您知道我的需求呢?”
陈唤一哂,懒得跟她争。
他很快就在最底下找到盒子,拿了过来,就见陈细酌把表放回原位。
“跟你需求没关系,这表这放这分文不值。”
他从来不戴表,手表于他当然无意义。
“你有这表不如给我……”
“你拿。”/“拿去卖。”
陈唤听了前半句就回答了她,陈细酌最后半句话跟他一同落音。
一瞬间鸦雀无声。
她指尖在旁边桌上敲了敲。
“陈细酌。”
她眨眼。
“你很缺钱?”
陈细酌没懂他话里那种一言难尽的无语是什么意思,责怪般看了他眼。
这是什么问题。
谁不缺钱!
她好好地把表重新放进摆表器,无功不受禄。
陈唤懒得把盒子放回原位,随手丢在桌上。
“平时穿我衣服你穿的挺开心。”
他衣服不便宜。
“我也穿了你喜欢的,我们扯平了。”
“还有,”陈细酌纠正他:“那是因为你把我衣服撕了,不是什么衬衫的扣子都能配到一样的,严格来讲你得赔我一整件衣服,我只是暂时穿穿你的衣服又不带走,现在不都还在你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