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226)
什么毛病,一次性吃三颗?!也不怕吃傻了?
她去抱起陈唤昨天用过的那床被子,丢进洗衣机。
洗衣机就在客厅外一点点的内置阳台上,很明显的嫌弃举动,陈唤却笑了下,靠在沙发上看她,跟陈细酌面无表情转头的视线对上。
她见过他年少最肆意妄为的样子,也见过他志得意满无人可拦。
只是从未见过如今,他失了玩心,丢了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因为产生爱意而由他人掌控,变得如此狼狈。
陈唤想必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想来是该。
老天给了他所有,该让他在爱情上吃点苦头,只是不该在自己身上。
看见陈唤这样她没有预想之中的释然欢喜,反而心脏又开始一阵一阵地酸痛,她极其厌恶这种情绪。
陈细酌,他怎么样都没关系。
能不能长记性。
她卷起袖子,撑着洗衣机:“天亮了。”
意思是到你滚的时间了。
陈唤今天确实没打算就留,起身时动作不似平时那样快,但一连串拿手机钥匙换鞋关门的举动很利落。
砰———
门被关上。
陈细酌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呵。
以他的脾气,能忍到现在才发,真是稀奇了。
洗衣机根本没开,陈细酌打开盖子,把被子抱出来,叠好随意放在沙发上,手撑在膝盖上,揉了把脸。
她收拾好去机构时,陈唤的车子还停在楼下。
心里有些怪异感,但她做不出把着车窗看的举动,更何况里面还贴了防窥膜。
沈清茶的五菱暂时放在她这用了,陈细酌开门,倒车,在后视镜里那辆车越来越小,她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路上等红灯时,陈细酌想想,还是拨了个电话。
沈清茶三年前跟周白予结婚,还有了个特别温润可爱的儿子,就是小孩身体脆弱,沈清茶每次去冰岛看她时都没带着。
在肚子里陈细酌倒是看过很多次,落地了也就刚回来时去看过一次,那小孩刚刚会走,乖巧斯文得要命,不像妈不像爸,陈细酌给包了个无敌大的红包。
这时候她大概率跟周白予在一起。
电话很快被接通,沈清茶的声音传出来,赶在陈细酌开口前就道:“陈唤高烧晕车里前给阿予打了电话,这会应该被阿予送医院了。”
所以车里确实没人。
陈细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她一上午都心神不安,暗骂自己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哪?”
沈清茶报了个地址:“我现在来找你,我们门口见。”
“好。”
……
赶过来就是一时情急,毕竟印象中陈唤从来没进过医院。
上一次还是……
她不再去想,站在私人医院的住院部楼下,沈清茶在她旁边,见她忽然不动弹了,也不催。
陈唤站在楼上的窗户边,进病房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澡,周白予在给沈清茶报备,也不阻止他。
医生亲自过来给陈唤打针,病人不见了,周白予这个陪同看护的施施然半靠着玩手机,厕所里传来花洒的声响,只好在这等,一对一的vip医生,对于股东当然是敢怒不敢言。
这会换了新的衣服,医院的病号服也不太常规,一身灰色的宽松衣裤,倒还算符合陈唤的要求,没让人再送衣服过来。
穿过来的那双鞋被丢在垃圾桶里,换下来的衣服却被叠起来好好放着,周白予看了眼收回视线没管他,打电话让人送鞋过来。
病房都是单向玻璃,只是二楼的距离足以看清陈细酌的状态。
看起来没被他传染。
“你把玻璃看穿陈细酌也不会上来。”
陈唤凉凉扫了他眼。
周白予勾唇:“不爱听实话?没办法。”
他就爱说实话。
“你把你老婆卖了。”
他在说周白予跟沈清茶说自己晕在车上的事。
“不算,开水心里明镜似的,而且你确实是晕在车上,我来的时候你醒了而已。”
陈唤脸色很不好,懒得搭理他。
周白予心里叹了口气,他容易么,一个两个三个挤在一起出问题,他都快成心理医生了。
“苦肉计不能真把自己搞死,搞死就没了啊,还玩什么苦肉计。”
陈唤现在心情很复杂,最开始可能有点,是想让陈细酌心软,但后面确实他自己都没想到。
陈唤一直觉得自己身体好得跟什么似的,每年体检也没问题。
再走晚点就得丢人晕陈细酌家里了,估计得把她吓个够呛。
楼下陈细酌抬头,大概是沈清茶跟她说了在哪间病房,隔着单向透视玻璃,两人的目光遥远地直直对上。
陈唤眼里难能带了些柔软,今天雨停了风却大,她带了条灰色的围巾,包着半张脸,旁边沈清茶不知道在跟她说什
么。
陈细酌只是盯着窗户看了会,脸上没有笑意,摇摇头。
周白予在一旁笑得开心,落井下石,说体检给他约好了现在就去,又惊他怎么能高烧加低血糖半晕在车里没法动。
“我艹,这什么症状啊不是病娇花才能这样么。”
他在报之前陈唤说他哥是病娇花的仇。
周白予一语成谶,陈细酌果然在楼下站了会,转身就走。
陈唤回头,特别不耐烦。
“你什么乌鸦嘴。”
周白予:“……?”
真是操了。
“你天天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陈细酌有什么用,赶紧让她回来,两个人的机构凭什么事都让沈清茶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