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89)

“走不走。”

她唇边的晶莹被陈唤擦去，陈细酌微微偏头，半边脸就落进他掌心，声音很轻却坚定。

“走呗。”

什么都不怕的那副模样，劲儿劲儿的。

陈唤喜欢的要死。

魂儿都要被勾没了。

断断续续纠葛了两年，确定关系就两句话。

这要放在圈里，没一个人信。

所有人眼里这俩姓陈的估计已经熟透了，不分彼此。

但两人就是如此纯洁。

陈唤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几乎是什么都存在，可真就没什么肢体接触，一个吻都没，真他妈洁得没边儿了。

关系就这样确定，那晚陈唤把她带走，两人上来就全垒。

后来那发展速度，才是陈唤跟陈细酌看起来会谈的恋爱。

其实后面他看出来陈细酌有时的魂不守舍，也知道陈细酌好像真的是很爱他，才甘愿在他身边忍着压着，装作无事。

两人眼里的爱情根本就是团无解的迷雾，都不是天生就会爱的人，早知道看不清又摸不到，还偏偏要上来勾人泥足深陷。

就算已经认识了两年时间，一旦确定关系，接踵而来的问题并不比之前少。

她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性子，也该有更广阔的天地，陈唤那时候没做好能够陪伴她一生的准备。

这两个念头超过了那时陈唤对她的占有欲，于是在那个夏天结束之前，放她走。

时间转到四年后的那天雨夜，陈细酌顺理成章的筹谋，其实是陈唤等待已久的重逢。

却好像也只能给她这么些，他不懂怎么再给她更多了。

……

陈唤回到景苑时已经很晚了，司机送他回来的。

陈细酌在客厅抱着电脑处理工作，见他回来合上屏幕：“吃饭了吗？”

陈唤摇头，过去捞起她抱在怀里，拨开她的头发。

陈细酌以为他总喜欢看她大光明的发型，其实不是，他只是单纯想要毫无遮挡地看她那双眼睛，无论是笑着面向他，还是偶尔流露出的爱意。

陈唤都喜欢。

陈细酌失笑，配合着起身，膝盖还跪在沙发上，上半身被陈唤揉在怀里，她反抱住他，手习惯性抬起摸了摸他后脖颈。

“怎么……”

话没说完就察觉不太对劲，她推开陈唤往后靠，伸手摸上陈唤额头。

陈唤眼睛有些红，正没什么情绪地看她，神色疲倦，反而添了几分野气。

陈细酌重新贴得近了，他表情才缓和些。

“你身上好烫。”

她的手很冰，掌心贴上陈唤脖子，凉凉的很舒服，这块气温降下，另一处皮肉又叫嚣着偏心，及其让人上瘾。

“怎么了？”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酒气，混杂着衣柜熏香的味道，是陈细酌新买的橙花香挂。

跟她的外表尖锐不同，陈细酌一向喜欢白花调的味道。

陈唤摇摇头，也伸手抱她抱紧了。

他站在沙发旁边，而陈细酌朝他怀里的方向跪着，明明是陈唤抱着她，却更像是依在她怀里的一个姿势。

说不清到底是谁掌控全局。

陈细酌心里发笑，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随即伸手拍拍他的肩，哄小孩一样的动作，安抚。

她也不再开口，不知道抱了多久。

两人显然是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情时刻，大部分时间都易燃易爆炸，不是潇洒肆意就是拌嘴吵架。

总之就是不会像其他的小情侣那样你爱我我爱你，今天说句宝宝明天说句爱的。

陈唤从来不对她讲这种话，陈细酌不是这个性格，也没觉得有问题。

现在这样她才不习惯，感觉自己耳根也开始热了。

陈细酌推推他。

“你身上好热。”

“嗯。”

应的快，手却没松。

听出他嗓音也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陈细酌往后一靠，手掌打在他肩上，脱离陈唤的怀抱。

他面上不悦，呼吸有些重。

她笑笑，由他抓住自己的手没再挣开。

带着陈唤的力道，陈细酌掌心摸上他额头。

她肯定道：“发烧了。”

陈唤最近身体好差。

从被蜘蛛咬开始。

陈细酌默默想，今年也没到他本命年，改天让他去做个体检，别是倒霉催的有什么病毒。

也不对，有也早发作了。

“没有。”

陈唤辩驳。

“你有。”

推着陈唤到沙发上坐下，陈细酌光脚跳下沙发去倒了杯温水给他，又拿体温枪过来。

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她把所有位置都熟悉得差不多了。

陈唤闭眼就要躲开，体温枪碰到他的脖子，陈细酌半蹲下身在他跟前。

“谁惹你不开心了啊？”

他不应。

陈细酌看了眼体温枪，眉头皱起来。

三十七度三。

“你上次做体检是什么时候？”

确实也不能真算发烧，卡在临界点上。

陈唤不太想理她，陈细酌也不恼，难得温柔地把他碎发拨开，想去再给他倒杯烫一点的水。

才起身就被陈唤扣住手腕，毫无防备地撞到他怀里，陈细酌听到他的闷哼，自己的膝盖也痛，失笑在他肩上捶了下：“撞到了？活该。”

她的膝盖磕到了陈唤膝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疼不疼？”

没等她回应，陈唤扣着她就吻上去。

发散开，如薄翼般的双肩轻颤抖。

陈唤伸手拨开她紧咬着的下唇，指尖探进去，被陈细酌张口咬住。

疼痛从神经末梢传来，陈唤力道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