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卷的味道也很好,她明明不记得吃过,舌头上的味蕾却好像觉得这个味道莫名熟悉。
唐橘影吃东西的时候,傅城昱就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过了会儿,她忽而叫他:“傅城昱。”
这声“傅城昱”也不像她平日里叫他那般,带着笑和亲呢。
而是一种很客气又很平淡的语气。
傅城昱应声:“嗯?”
唐橘影说:“我还是觉得咱俩结婚这事儿太离奇了。”
“我不是那种能接受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的人,”她微微拢起眉心,很百思不得其解,“我想不出我为什么会跟你结婚,而且还是闪婚。”
傅城昱的唇慢慢抿起,心跟着她的话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所以,”唐橘影向他打探:“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和顾沈白分手,又为什么跟你结婚吗?”
她想知道去年12月20号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会让她丢失掉快长达一年的记忆。
这个问题她问过父亲,问过母亲,也问过弟弟。
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他们都默契地回避着,谁也不肯回答她。
傅城昱望着唐橘影,也三缄其口一声不吭。
“你也不愿意说?”唐橘影问。
“抱歉。”傅城昱一直记着医生昨晚说的话,自然不可能把实情讲出来刺激她。
“那你能告诉我,”唐橘影换了一个问题:“我们过的幸福吗?”
这次,傅城昱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他甚至低了下头,不再看着她。
在此之前,他是觉得他们过得还不错。
就像过年那会儿,在唐家的厨房里,他对盛闯说的那样,他觉得他们之间相处得出乎意料的好。
可是,唐橘影的失忆让他改变了他对他们婚姻的认知。
或许,并不幸福吧。
在她那里。
唐橘影从他的沉默里找到了答案。
“那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再一起生活下去吗?”她这句话一问出口,坐在椅子里的傅城昱明显僵住。
他梗着脖子,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她。
傅城昱看到唐橘影的嘴巴张张合合,她的目光很平静,神情很坦然,语气冷静而理智。
傅城昱听到她说:“傅城昱,我们离婚吧。”
既然过得不幸福,又何必继续绑在一起。
况且她也不喜欢他。
傅城昱的脑子里忽而闪过唐橘影在和顾沈白分手后,对去找她的顾沈白说过的一段话。
她那时候语气格外坚定果断地告诉顾沈白:“我从不走回头路,不吃回头草,我和你分手了就
是分手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们到死都没可能了。”
所以,现在,轮到他了。
傅城昱知道,他一旦答应她,就意味着,他将永远地失去她。
因为唐橘影从不回头。
对顾沈白是如此。
对他傅城昱也是一样的。
傅城昱飞快地眨动着眼睛,胸腔里的心脏几近窒息。
他的手攥紧,又松开,又攥紧。
哪怕这样,双手都还是在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而后,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地往外挤出一个字:“好。”
如果这样,你就不再痛苦的话。
那么,好。
我同意离婚。
在他声音嘶哑地说出“好”时,傅城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唐橘影。
星星最终还是不甘愿留在深海,决定回到浩瀚无垠的宇宙中。
于是,鲸鱼失去了星星。
第33章 第33章傅城昱,是你做了一场长……
盛闯在清晨回了家一趟。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刚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姐姐说:“傅城昱,我们离婚吧。”
傅城昱竟然回答“好”???
好她妈个屁!
盛闯大步流星地从进来冲进来,直接抓着傅城昱的肩膀将他提起来。
“姐,我跟他聊点事情,”盛闯对唐橘影说话时格外温和,转过头就皱紧眉扯着傅城昱往外走,语气冷然:“你跟我过来!”
傅城昱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盛闯拉扯着他走出病房。
盛闯想找个没人的地儿,但医院哪哪都有人经过。
最后,他拉着傅城昱上了天台。
很幸运,此时天台上没有其他人。
到了天台,盛闯才将傅城昱甩开,动作里多少带着点气。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啊傅城昱!”盛闯忍不住想骂他,“我姐生病了你也生病了?你跟着她闹什么?”
傅城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没有说话。
盛闯还在持续输出:“你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要答应她?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你给她点时间啊,万一……万一她过几天就能想起来呢,医生也说……”
“想起来了又能怎么样?”傅城昱抬眼看向盛闯,眸子里已然如同一片死灰,没有任何的光彩。
“盛闯,你没听到医生的话吗?创伤后应激反应,长期慢性压力累加,”傅城昱自嘲地扯起嘴角,“她不记得和我一起生活的时光,是因为成为她丈夫的我,也是让她痛苦的一部分。”
“我,”他的手指指向自己,一字一句道:“让她痛苦。”
手无力地垂落下去,话语也苍白无力:“所以她才选择忘记。”
“造成她创伤应激的源头是顾沈白没错,可我,”傅城昱抿住唇,“成了伤害她的帮凶。”
盛闯急忙否认:“不是,你怎么能这样类比呢?”
“因为这就是事实。”傅城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