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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航线(76)

机在跑道上滑行,紧接着飞机离地起飞,平稳地升到了空中,一切都很顺畅,我心里啊,这才放心下来。”

这是唐橘影头一回听傅城昱的爸爸一次性讲这么多话。

傅磊安顿了顿,又笑,跟唐橘影爆料:“小昱驾驶着飞机起飞的那个瞬间,你妈妈还哭了。”

季思沅立刻说:“我那是为儿子高兴,可不是什么害怕。”

唐橘影浅笑道:“我看他单飞时的影像都很激动,更别说妈妈当时在现场了。”

“16岁就能单飞,也太厉害了,”她说:“我在网上看到,说16岁是拿学生执照的最低年龄要求。”

“嗯,”傅磊安点点头,“当时也是小昱想去考,我们就送他去了。”

“这孩子,”一提到儿子,傅磊安的语气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染上欣慰和自豪:“从小就对飞机感兴趣,一周岁的时候抓周抓的就是飞机模型。”

“这个我有在相册里看到,”唐橘影想起她今天下午在相册里看到的那个手里拿着飞机笑得很开心的一周岁婴儿,忍不住莞尔,说:“他胖乎乎的,好可爱。”

“因为有爷爷和我,小昱比别的孩子更早接触到飞机的各种知识,他后来想学飞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傅磊安温声笑道:“我和你妈根本没打算要求他走这条路,你妈妈其实心里也不愿意他踏上飞行这条路,但小昱喜欢。”

季思沅也微微叹了口气,“他喜欢比什么都重要,说到底,我们做家长的,能做的其实也就是给个支持。”

唐橘影赞同地点点头,嘴角噙笑说:“城昱有爸爸妈妈这样的父母是他的福气。”

“我也有福气。”她最后又添了这样一句。

傅磊安和季思沅都笑了。

傅磊安说:“是我们有福。”

季思沅也笑吟吟地说:“你爸爸说的没错,是我们有福,要不是我趁机逼了小昱一把,他怕是这辈子都要不婚不育孤独终老了,你爸本来都做好当不成爷爷的准备了。”

唐橘影惊讶,“啊?”

傅磊安清了清嗓子,提醒老婆别擅自把儿子的事讲出来。

季思沅本来也没打算再说什么,她就是点到为止而已。

“他原本是不婚不育主义者吗?”唐橘影很诧异。

“啊,”季思沅笑道:“还是我机智,让他娶了我们糖糖这么好的老婆。”

唐橘影笑了笑,低头吃了口饭。

她心里在想,他之前打算不婚不育,是因为他那个……不可能的暗恋吗?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唐橘影真觉得傅城昱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很多时候,他太认真太正经了。

也正是他很容易认真,十分好骗,她才喜欢逗他。

当晚,唐橘影又一个人钻进了影音室。

在看了几遍傅城昱单飞的影像后,唐橘影起身去了放着光盘的架子面前。

架子上放的大多是一些经典港片,唐橘影兴趣不大。

她正打算转身回去,眼睛忽而捕捉到了一个包装很像大海颜色的光盘。

唐橘影将它抽出来,翻开。

左侧页面的上方用中英文写着——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

CHRISTIANBOLTANSKI

心之档案

LESARCHIVESDUCEUR

中间有几行文案,依然是中英文双语。

再下方,是一些信息。

姓名Name:Yule

编号No.0001015

日期Date:18JUN2018

看起来是很有意思的东西。

唐橘影从右侧的夹层中取出光盘,放进光驱中。

很快,她就听到了声音。

砰——砰——砰——

是……心跳。

是某个人的心跳。

跳懂的有一点快,但很有力量。

这段心跳声持续了几十秒,然后,播放结束。

不知为何,在影音室被段心跳声充斥包围的这几十秒钟里,唐橘影莫名地被震撼到,甚至有些热泪盈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她想起封皮上姓名那一栏填的名字是“Yule”。

Yule。

Yu……昱?

傅城昱?

唐橘影还真不知道傅城昱的英文名叫什么。

她给傅城昱发微信,问他:【你的英文名是Yule吗?】

这会儿正在万米高空之上的傅城昱自然不会回她。

唐橘影又重新播放了这段心跳。

这次她闭上眼,比刚才更专注更用心地聆听。

须臾,唐橘影将手摊平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拿自己的心跳和她听到的心跳做比较。

发现被录下来的这几十秒心跳确实更快。

可是渐渐的,唐橘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最终就要跟她听到的心跳同频。

就在这时,录音戛然而止。

影音室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唐橘影缓缓睁开眼,呼吸着、感受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被录音里的心跳带的也跳快了。

好神奇。

这是什么魔力。

不多时,唐橘影从影音室出来时,刚好碰上要上楼去休息的季思沅。

“妈。”唐橘影问季思沅:“Yule是城昱的英文名吗?”

季思沅回他:“是呀,怎么了?”

唐橘影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影音室翻到一个光盘,播放的时候没有画面,只有心跳声,光盘封面上写的名字是‘Yule’……”

“哦,那个呀,”季思沅告诉她:“是小昱前些年在海城的一个当代艺术博物馆里的展览中录的,他自己留了一份cd带了回来。”

“我记得小昱当时说……说是录制下来的心跳会在展览结束后送往日本丰岛的心跳档案馆。”季思沅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后来小昱也没去过,也不知道他录的心跳有没有被存进丰岛的档案馆,反正家里是存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