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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盎司的蓝(31)

作者: 不洗小熊 阅读记录

蓝夏点头,在床尾找衣服,只找到一条浴巾,还裹着一点湿。

“我去给你拿。”司宸起身去给她拿衣服,拿的是那条杏色的长裙。

蓝夏套上去洗漱,发现他还跟在自己身后。

嘴里有牙刷和泡沫,她咕哝道:“你跟着我干嘛?”

司宸拢着她的长发,“我是你的皮筋。”

蓝夏觉得好笑,吐了嘴里的泡沫,漱干净,掬着水龙头出来的水洗脸。

擦干净脸照镜子擦水乳,她发现司宸牌皮筋还兢兢业业拢着她的头发,他松松地拢着,生怕扯到她的头皮。

“皮筋?”

“有什么吩咐?”

“太松了,紧一点,碎发掉出来沾到我的水了。”

“皮筋”听话的给她重新捋了捋头发再缩紧。

一套流程下来,皮筋光荣地完成了任务。

蓝夏笑着表扬他,“做得不错,现在可以松开了。”

“今晚洗漱的时候还用我吗?”

蓝夏立刻就要答应,但忽然想到昨晚洗漱闹腾的那一出,她拐了个弯。

“晚上再说吧。”

午饭时司宸的视线总飘到她的手腕上去,有时候斜斜地坠着,有时候直接坠到她小臂中间的位置,有时候她夹菜,那镯子就垂到她手掌根。

怎么看怎么合适,反正比绿色的那个合适。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一圈,看她吃东西认真的模样,视线又慢慢往下,落到她的左手腕处。

这一天来来回回好几次,像是开启了什么循环剧本,只要见到她,他就要看她的手腕。

下午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蓝夏怕冷,缩在空调被下,倚靠着他的肩膀。

他们在重温《教父》。

蓝夏平日里看的片子被司宸称为催眠大片,整个故事看下来,台词只有几句,看到结尾也没看懂整个片子说了什么。

蓝夏高中时,有一次和他一起看电影,蓝夏选的是一部1975年的法国电影——《黑月亮》

影片放完,司宸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蓝夏在哭。

当时司宸以为是自己睡着了惹了她生气,他好不容易从大学放暑假回来,自己说的要陪她看电影,结果直接睡死了。

司宸急忙拿来纸巾给她擦泪。

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地位,蓝夏并非为了他流泪,而是因为电影。

司宸松了一口气,决定晚上好好看一次,第二天再和她讨论。

当天晚上,他开着电脑,看得很认真,屏幕的色彩缩映在他的瞳孔里,后来落在了他干净的眼皮上。在电影的第十六分钟女主才说出一句“hey”的时候,司宸被惊醒,惊觉自己毫无预兆地又睡着了。

他懊恼地搓了搓头发,看着女主人公和床上的老太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当即合上了电脑。

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搞艺术的。

从此,再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蓝夏把选择权交到了司宸的手上。

看《教父》的那年,蓝夏14岁。

时间久远,她已经不太记得具体剧情,这次和司宸一起看,她又多了一层新感受,比如,她觉得电影里的女性都成了附庸地位,不过,这算是父权社会大

部分电影的通病。凸出男性主角的主体性,女性只是为他们增添魅力的设定,尤其是美国-黑-帮-电影。

故事依旧如她印象里的精彩绝伦,等看完长达近三个小时的《教父》第一部时,蓝夏感到脑袋有些淤塞,急需出门透风散步。

晚上的确有一个饭局,不过一起吃饭的人是熟人宋添。

蓝夏的好友都去了京市发展,留在州城的那些老同学,高中毕业这么久,大家已经断了联系,到后来其实热络联系的就那么一两个。

司宸的婚假即将结束,要提前去京市工作,蓝夏也要去,但不想那么快离开爷爷奶奶,打算等司宸走过她去司家小住几天再去京市。

换过衣服后出门,夏日晚上的热浪席卷而来,裹着一层黏糊糊的高温附着在人的皮肤上。

在等电梯的时候,司宸自然熟稔地牵起她的手,本来松松牵着,后来变成十指紧扣,另一只手也自然而然地搂上她的肩。

蓝夏怀疑他有渴肤症,这么热还要牵着她,搂着她,她挣了几次没挣掉。

吃饭的地址是宋添自己开的民宿咖啡店。

早就选好了时间,宋添今天特意没有对外开放。

民宿坐落于州山脚下,宋添买下这里后,在庭院里掺杂了不少古风的设计。

小桥流水,红鲤悠哉悠哉穿过小桥底,低矮的工艺灯驻扎在草坪里,映出白色的灯光,临近的小草根部都被照得透亮。

花圃里种着各色花朵和多肉植物。

屋子的推拉门大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屋内倾斜而出,铺撒得满院子都懒洋洋暖融融。

院子一角设有藤椅藤桌,蓝夏他们到的时候,宋添正摇着蒲扇哼着小曲,享受他的惬意人生。

雪饼就睡在他的脚边,听见门口有动静,立刻冲了过来。

雪饼疯起来有些过头,这也是宋添宠的,他爱狗,把狗当成自己的孩子。

这会儿看到蓝夏和司宸,它先冲来扑了一阵,接着开始在院子里狂奔,奔完一圈又往蓝夏身上扑,灰扑扑的爪子在蓝夏白色的裙子上踩上好几个脚印。

它又兴奋得往池子里一跳,游了两圈又要往蓝夏身上扑。

蓝夏吓得往司宸身后躲。

小白狗变成小灰狗,爪子沾了水踩在草地上后沾了泥巴,满院子的地面都是它的泥巴爪印。

这一次它还没有跑到蓝夏这边来,宋添先被它气得跳脚,在院子内追着抓它,等抓到先把它带去了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