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役男友(108)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道歉，”高马尾女生打量着他的神情，继续说，“可又怕你的女朋友会介意我的存在，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你都是自己一个人……”高马尾女生已瞥不见闻祈安的笑容，他又变成了一贯的冷漠，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深呼吸，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们是分手了吗？”

“没有。”

“那……”

“李歆书？”

“嗯！你记得我！”李歆书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眉梢向上扬着，“那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抱歉，我想你并不差我这么一个朋友，”闻祈安的声音虽然疏远冷漠，但依旧留着一分余地。

“我……”李歆书哽住了回应，低下头抿着嘴角，“只是朋友都不行吗？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不打扰的朋友算什么朋友呢？名义上的朋友都不是他们想要的，而有所企图，有所觊觎的朋友并不是朋友。

闻祈安没有再回复。

“闻祈安……”李歆书却仍不放弃，她才触到他的衣角，闻祈安很快就移开了手臂。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抱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感情，从大一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一开始怯于表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你表白却得知你有女朋友了，于是我退回到同学的界限，从不主动找你，现在，你真的有女朋友吗？还是只是搪塞我的借口呢？”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窗，冷风灌进了教室，温暖的教室渐渐被凉意取代，李歆书的眼眶微红，鼻头不知是被冻得还是伤心的，也红成一团。

“我的确有女朋友，她只是出国了而已，”闻祈安耐心告罄，终于站起身来，声音全然只剩下冷漠，“更何况，我不觉得我需要找理由来搪塞一个算不得熟悉的普通同学。”

他没有再理会身后哭得泣不成声的女生，只留下一个短暂的背影。

出来教室，闻祈安直接走到了停车场，开车离开了校园，回到了家中。

他爸又在院子里捣鼓那些蔬菜，好好的院子拉起了一个个棚，乍一看还以为到了菜地。闻爸爸从大棚里钻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草莓，看到闻祈安眼神亮了一分，“祈安，快来尝尝草莓！不比外面的差。”

闻祈安捏了一颗塞在嘴里，甜中夹着一点点酸，恰到好处的沁口。很快他又想到姜满最爱吃草莓，等她回来一定要带她回家来尝尝。

“还不错，明年再种吧。”闻祈安说。

“好啊，”闻爸爸也吃了一颗，“正好赞赞也喜欢，这碗你洗洗拿去给赞赞吃。”

“哥在家吗？”闻祈安接过草莓，顺道问了一嘴。

“最近公司很忙，新能源出口业务都需要他亲自管着，这段时间一直到忙到深夜才回来。”

回答他的是他的嫂子，丛琳。

“小叔叔，草莓草莓。”赞赞也一起出来了，伸手向上跳着去够闻祈安手上的草莓。

“嫂子你要出门？”

“嗯，心理咨询室有些事，晚饭不用等我。”

“好。”

“你找你哥有事？”闻爸爸言归正传。

“嗯，我听说他的对外业务是在非洲？”闻祈安蹲下身子，把草莓递给她，“去找李阿姨洗一洗。”

赞赞高兴地应了一声，哒哒哒跑回了家。

“好像是，他说非洲新能源的缺口是他的机遇，那边资源匮乏，人才也匮乏，所以要趁其他新能源公司反应过来前去抢占先机。”

闻祈安闻言点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些探究与思索，同父亲一起走回屋内。

闻祈安走到厨房，顺手帮闻妈妈处理食材，他没有错过她几次探过来的眼神，手上动作不停，语气有些无奈，“妈，怎么了？”

“你最近心情还好吗？”闻妈妈试探地询问。

“还行。”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闻妈妈并没有因此收回目光，反而更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

“干嘛这样看我？”

全家只有闻妈妈知道闻祈安被分手的事，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颓丧的人，毕竟当初闻祈遇就是如此。

可从头到尾，闻祈安的情绪都很稳定，只除了前几天偶尔会有些晃神，其余她设想的那些情绪崩溃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强颜欢笑。可又的确不像。

“没什么……”闻妈妈最后还是没有询问，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他们可以自己处理。

“你是想问我和我女朋友的事吗？”闻祈安却直接点破，没有等她的回应，自顾自地向下说，“她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了，我们没有分手。”

闻祈安抬起头，转头望向他的母亲，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顶端依旧能看见几缕白发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一年比一年深刻，他犹豫地问：“妈，如果我说我想去非洲找*她，你同意吗？”

这不是今天他突然冒出的想法，从姜满踏上飞机的那一瞬间，这个想法就已初具雏形。

厨房里一派寂静，砂锅里熬的骨头汤沸腾冒着小泡的咕噜声音都一清二楚，就在闻祈安以为得不到回复时，母亲说话了。

“如果我拒绝你会放弃这个想法吗？”

闻祈安没有立刻回答，他有很多的顾虑，他不仅是姜满的男朋友，也是他爸妈的儿子。若当真发生意外，他的父母能否承受，姜满又是否会有负罪感，等等等等。

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这个道理他近几年来明白得越来越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