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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有猜(36)

“这都几点了,”王清霞叹了口气,“在别人家还跟在自己家一样?”

许星雪翻了个身,呜哝两声:“江见川又不是别人。”

“那小川也是男生啊!”王清霞无奈地说,“非得让人男孩子去掀你被子啊?”

许星雪皱了皱眉,想说一句“他又不是没掀过”。

但脑子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又想起来江见川上次掀她被子好像都还是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刚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江见川的妈妈还在,为此时还特地把江见川压到许星雪家里道歉。

许星雪本人倒是没什么关系,稀里糊涂地就给原谅了。

后来王清霞专门找她谈了次心,说的就是性别相关的问题。

那是许星雪第一次接触到“男女有别”这个意识,脑子里过了一遍,转头就忘了。

再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星雪慢慢长大了。

初中那会儿,男生和女生的关系变得敏感,只要稍微有一些接触,都会口口相传成疑似早恋。

许星雪和江见川是最初的那批受害者,因为两人一起上下学,所以有关他俩的风言风语传得满学校都是。

许星雪一个姑娘家,年纪小脸皮薄,从此之后离江见川远远的,见着人恨不得都绕道走。

不过也就表面生疏,一旦脱离了学校,还是有话说话。

特别是江见川的父母离婚之后,虽然许星雪怕江见川难过有意接近,但江见川也多出一些“狗咬吕洞宾”的白眼狼举动。

许星雪把那一切都归为他们这个年龄段男生令人讨厌的通病:臭屁。

他们那时候还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学校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就算一个星期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像现在,如果不说话,就好像断联似的,就真见不到了。

“……”

许星雪握着手机,就这么华丽丽地睡着了。

王清霞这边讲不通,就转手打给了江见川。

江见川正关着厨房门做菜,抽油烟机嗡嗡作响,没听见卧室里的动静。

不过许星雪的航班班次他都知道,也算过路程。

因为距离不远,就算中午吃一顿饭,下午开车也能不急不慢地赶过去。

王清霞稍稍放心了一点。

“自己做饭还是健康的,”她在放心的同时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雪雪天天在学校里也不喜欢吃食堂,一个星期能有五六天都往外跑,我都担心她吃坏身体。”

提到许星雪,江见川的声音也轻松不少:“她一直不都喜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阿姨你就放心吧,钱花完她

就老实吃食堂去了。”

这简直跟许星雪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零花钱多的时候海吃胡喝,没钱了就知道五毛五毛的掰着算了。

王清霞笑得不行:“你是了解她,不过她吃也就吃了,吃个两三年总归吃不出毛病来。不像你,容易过敏,就少在外面吃那些东西。即便雪雪不去你那,也要经常自己做饭吃,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五一你要是有空,就和雪雪一起回平江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从两个小孩初中开始,王清霞就一个人操着两份心。

许星雪的成绩就像过山车似的,人还不怎么听话,咋咋呼呼的喜欢跟她唱反调。

虽然相对而言江见川乖巧了不少,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事都藏着,王清霞也不好直接干涉,所以就让许星雪多关心关心对方。

一来二去六七年,王清霞其实早就把江见川当成自己的孩子。

而那些类似母亲的叮嘱,近几年江见川也只在王清霞的口中听过。

他勾着唇角,轻声应下,说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星雪再次从梦中醒来。

她的手机还保持原样握在手里,眯着眼再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她迷茫着爬起来,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还没打开。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低头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都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

哦,她昨天喝醉了。

怪不得这么热。

许星雪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出了门。

江见川正蹲在阳台边喂猫,听见身后有动静,拧着上半身回头看,许星雪乱着头发,蓬头垢面。

“醒了?”他话里带着点笑。

许星雪笨重地点了一下头,拖着双腿往卫生间里走:“你怎么没喊我?”

“时间还早,”江见川把猫条一股脑挤进猫碗,起身走过餐桌,顺手把桌上深绿色的杯子端过来递给许星雪,“头疼吗?喝点。”

许星雪还有点懵,别人给什么她就接什么。

接到手里低头看看闻闻,是一杯果汁。

“没刷牙呢,”她嗡里嗡气的,“刷完再喝。”

一夜宿醉,许星雪的头还是有点疼的。

不过她喝得不多,疼痛感尚且可以忍受,主要是怕一会儿在飞机上会不会晕,所以许星雪洗漱完毕捧着那杯橙汁仰头“咕嘟咕嘟”就是一通喝,喝完了,咂咂嘴,觉得不错,杯子往江见川面前一递:“还有吗?”

江见川接过来,去厨房给她切橙子去了。

许星雪跟过去,顺着牛腩的香味跟个饿死鬼一样飘去炉灶,把锅盖一揭,水蒸气迎面扑来,她“哇”了一声,不仅酒醒了,甚至口水直落三千尺。

江见川处理完橙子,又去盛饭。

榨汁机“嗡——嗡——”缓慢地转着,许星雪抽了双筷子,从锅里率先夹起一块牛腩,吹吹吃进嘴里,又用舌头炒了一遍。

“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