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鸩(zhèn)(134)
不出三十秒,她就被折磨得大汗淋漓,泉水泛滥。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太了解她,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赵继川抬手碰了一下,随之将指尖放在她面前,外面天光大亮,衬得他眸色幽深,指尖泛着光。
“韩小姐,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坏极了,坏透了,故意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叫她,就像两人第一见面的时候,用来彰显他的怒气。
韩娆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也许是他赤/裸裸的威胁性太过强大。韩娆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化作一团绵绵的软泥,任他揉捏。
可她的头脑却清醒至极。
她好恨她自己,恨她不争气,明明是在吵架,明明心里满是抗拒,身体却早早向他屈服,甚至还感觉到了极致的愉悦和空虚。
她睫毛轻颤着,牙齿咬在嫣红的唇上,开始渴望更多更多……
“赵继川!”她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我恨死你了。”
“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凭什么随意妄为!
想折磨她精神的时候,就故意出现在他家人面前。想折磨她身体的时候,就反复游荡摩擦,偏偏不进去,让她难堪,让她尴尬。
她急促着,想要自己动手,他还箍住她的手,不给她掌握主动权的机会。
韩娆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隔着一层黑色的布料,似乎都感受到了血腥味。
赵继川吃痛,却没有去阻挠她。
他开口说:“你这张嘴不是最会骗人了吗?现在开口求我,求我我就给你。”
韩娆小腿紧绷着,弓着背要往后挪,下一秒,就被他箍着腰拉了回来。
“说话。”他诱惑她,“不是说我们是这种关系吗?嗯?”
韩娆连连摇头,“我不要。”
她不要求他,她就算是欲求不满死在床上也不要求他。
她不想服软,不想道歉,因为错的是他。
她泪眼朦胧。
赵继川低眸,只觉得黑色的西裤布料晕染上一层水渍,他笑出声来,又叫她:“娆娆。”
他又换了称呼,叫她宝贝,说:“宝贝,我最舍不得为难你了。”
韩娆只觉得他话音刚落,自己耳边就一阵轰鸣,随之愉快得仰起了脖子,手却将他抱得越来越紧。
韩娆只觉得自己丧失了心智,完全被快感裹挟,脚趾都带着一股快意,蜷缩在一起。
赵继川也没好到哪去,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嘴唇抿在一起,眸中流露着说不清的欲/火。
可以说,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接触,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隔阂,肌肤紧紧挨着肌肤,可以将彼此的体温和皮肤表层的纹路感受得淋漓尽致。
是一场绝无仅有的,酣畅淋漓的体验。
男人眯着眼,将她环得更紧,恨不得融入血肉里。
他头上的汗顺着下颌线滴落,洒在她的肩膀上,和她的汗水交织在一起。
韩娆维持依旧维持着刚刚那个姿势,被他抱在怀里。
她轻轻喘着粗气,大脑迟钝地反应着,怎么就又到了这一步?
她又忽然想起,好像的的确确是她气急败坏,故意口不择言说出那些话气他的。
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韩娆如同汪洋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漫无目的。
可似乎漂泊在海上也不错,沐浴着阳光,经历着风浪,浑身都很通透。
只是倏地一下,大脑忽然想起些什么,给她敲响了警钟。
她后背僵了一下,只觉得心跳加速,满脸不可置信,迟钝地垂眸。
下一秒,她歇斯底里地去捶打他,“带套!带套啊!”
她终于哭了出来,今天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落泪。
男人也如梦初醒般地停下,他也呆滞住了,后知后觉自己在冲动之下做了什么。
冲动是魔鬼,他忘记了。
他连忙去吻她脸上的泪水,带着愧疚着:“娆娆,别怕。”
他想说没关系,只是刚开始。
可却硬生生被她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右脸上。
她的手也跟着颤抖着。
韩娆以为,他说“别怕”的意思是可以不带套。
她真的崩溃了,崩溃到即使打了他一巴掌,她都不害怕。
“会怀孕的!你疯了吗!”她骂他,“你是要害死我吗!”
男人的脸歪着,脸上隐约透露着一个淡粉色的巴掌印,朦胧的,模糊的。
她最后那句话成功刺激到了他,他倒是想知道他今天究竟是怎么惹她了,张口闭口不是恨他,就是他居心叵测要害死她。
他今天知道她外婆生病要做手术,接到韩庭电话的时候他正开着会呢,可他还是放下一些工作飞来苏州看老人家。
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有什么错?
赵继川的眉头蹙了起来,看向她,淡淡地说:“要是怀了就生下来,你觉得我是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韩娆睫毛颤动着,连那滴泪都流得困难。
他怎么能说这些话呢?
怎么能拿孩子开玩笑呢?
就算是她惹到了他,那他只需要和她算账就好了,为什么要把话题扯到孩子身上呢?
她是被他包/养的,那她的孩子算什么呢?
私生子吗?
韩娆连连摇头,咬着唇摇头,“我不要。”
她眨眼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接二连三地落下来,砸在他身上。
“我不要,赵继川,我不要。我求求你,别这样。”
她圈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颤抖着说:“求求你,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