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鸩(zhèn)(233)
“你不是说困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男人依旧板着一张脸,一点儿面部表情都没有。他低头,扣住她的手,轻轻地掰开,转身要离开。
韩娆勾了勾唇角,在心里感慨,男人可真难哄,臭脾气倔得跟头驴似的。
她又重新拉住他的手,攥住他解到一半的领带,又去吻他的唇,“赵总喝酒了?喝了多少?有没有美女陪?”
赵继川钳住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双春光泛滥的眸子,“喝了几杯,有两个小网红陪,人坐在我腿上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还说想要嫁给我呢。”
韩娆真觉得他挺幼稚的,想损她还得连带着往自己身上泼一盆脏水。
她皱皱鼻子,佯装用力去嗅他身上的酒气,捂住鼻子,嘴巴特别刁地、无中生有地说:“劣质香水的味道。”
赵继川轻“哂”一声,松开她,“累了,早些睡吧。”
紧接着,韩娆就看见男人抬腿上楼,给她留下一道孤孑的背影。
他这是铁了心的要晾着她了?
“赵继川!”韩娆追上楼。
她攥着他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扑,像只恶狼一样,踮起脚,咬上他的唇,“你再不理我!”
韩娆身高不够,只好扯着他的领带,强迫他低下头来。两人唇齿相交,唇畔贴在一起的那一瞬,理智骤然消失。
男人环住她的腰,压下来,将她压在了墙上。
韩娆的肩膀磕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哼,不过很快,这声音就被男人尽数吞噬掉。他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气哄哄地睁眼看着她,边看她边吻她。
她在情/欲上头的时候总是这样倔强又脆弱,瞪着眼睛和他对视,和眼尾早就红透了,盈盈泉水透着光亮。
赵继川恶狠狠地吮要她的唇,强势地勾着她的舌尖,搅得她呼吸不稳,舌根发麻。
韩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软成了一滩烂泥,不自觉地想顺着墙面往下滑,却又被他捞了起来,死死压在原地。
她就这样任由他亲,竭尽全力地去回应他。
很奇怪,她不仅没觉得反感,不仅没因为他的粗鲁而生气,反而更加激动,更加兴奋,荷尔蒙分泌得更加厉害。
“赵继川,赵继川。”她声音有些发颤地叫他的名字,“不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终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扯起她的手腕,一只手将其按在头顶,钳制住她。
“你知道我生气?”他问,“我以为你又会装傻。”
他毫不避讳地和她袒露自己的情绪,因为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公开这事在和她置气。他要告诉她,他这两年配合着她躲躲藏藏地已经受够了,他想要一份正大光明的爱情。
韩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嘴巴被他蹂/躏成了糜烂的红色,鲜艳欲滴。
“对不起,是我不好,一直在委屈你。”她轻舔了下唇,和他道歉。
女人微微挣扎两下,束缚在手上的力道就被卸掉了。她双手重获自由,立刻圈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心脏的跳动。
“我错了。”她眨了眨眼,又仰起头看着他。
赵继川看到她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心一下就软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也发觉,这两年,自己在她这是越来越没有原则。
今天他故意晚归,的确是有意折腾她、惩罚她。他本来以为两人置气归置气,她至少会在意识到错误之后,主动和他认个错。结果她倒好,直接回苏州了,半个人影都留给他。
在他看来,她跑回苏州,就是为了逃避,或者压根没有意识到他们吵架的关键所在。
所以,他故意吊着她,用尽卑鄙的手段来拿捏她。
他甚至在上楼之前,坐在车上,给自己建设了一个心理预期,不要轻易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结果这倒好,她只是夹着嗓子跟他道歉,眼圈泛红,亲了亲他,他就溃不成军了。
每个人都有软肋,他的软肋注定是她。
“哪错了?”他开口问,又捏了捏她的脸。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太独/裁了,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我回苏州,外婆也是这么说我的,我才意识到,这几年,好像是你一直在迁就我。”
听她说出这些话,赵继川突然怔了一下,他眉宇间变得柔和,“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迁就不迁就的,韩娆,就算是迁就,那也也是男人应该多迁就女人一些。”
“我只是在生气,为什么在你正在恋爱这件事上,你永远不愿意承认。为什么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可公开或者不公开的问题上,你却从来没和我商量过,你从来没考虑过、也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
“韩娆,说出来我不怕你笑话,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你的职业特殊,我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因为吻戏或者某个热搜轻而易举地被扰乱情绪,但我有时还是没法做到。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信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女朋友和别人炒cp能做到毫无波澜。除非是不够爱。我爱你,我希望我在你这儿是独一份的,我尊重你的职业选择,但我也很渴望能和你共同建立一个家庭。”
“你能明白吗?”他温柔、宽容得像是个长辈,在不懂事的她讲大道理。
韩娆鼻子一酸,将他的腰环得更紧了一些,“这些你从没和我说过。”
她以为他口口声声说支持她的事业,就能做到无底线的支持。她以为他说尊重她的选择,就可以毫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