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186)

“救命啊！”老人声音嘶哑，显然已经喊叫了很久，“我孙子，我小孙子找不到了！”

林星澈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身安抚老人：“大夜别急，慢慢说，您孙子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人急得直跺脚：“豆豆，我们分开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的！这一眨眼就没影了。”

“您有大概的方向吗？”林星澈问道，同时向正在协调救援队的沈放示意。

老人指向村子西边一排尚未被烧毁的砖房：“我们家在那边，孩子可能是自己回去了，我腿脚不好，跑不动啊！”

沈放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林星澈简单解释了情况：“有个孩子走失了，我们得去找找。”

沈放点头，迅速叫来两名救援队员，林星澈和沈放快步向老人指的方向走去。

夜色已深，只有零星的应急灯在照明，四周一片狼藉。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沈放低声问道。

林星澈眉头微蹙：“确实，但如果真有孩子走失，我们不能不管。小心一点就是了。”

他们很快来到了那栋青砖房前，房子在火灾中幸存下来，但外墙已被熏黑。门微微敞开着，屋内一片漆黑。

就在他们犹豫之

际，一阵微弱的哭声从屋内传来，断断续续，像是孩子的啜泣声。

林星澈与沈放交换了一个眼神：“听到了吗？”

沈放点头：“好像真的有孩子。”虽然他仍然感到不安，但那哭声让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

“豆豆？豆豆你在吗？”林星澈站在门口轻声呼唤，“不用害怕，阿姨来帮你找爷爷了。”哭声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似乎在屋子的深处。

沈放警惕地环顾四周：“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举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进屋内。但手电的光只能照到几米远，无法看清屋内深处的情况。

“听着，我们进去看看，但一定要保持警惕。如果情况有异，立刻撤出。”林星澈低声说道，她的直觉也在警告她危险。

沈放握紧手电筒，点了点头：“我走前面。”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门。刚跨进门槛几步，哭声戛然而止。同时，一股刺鼻的气味飘进了他们的鼻子。

“汽油！”沈放猛地意识到，刚要转身，一阵“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紧接着是金属锁扣的声音。屋外的人关上了门。

“不好！”林星澈立刻转身，冲向房门，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就在此时，房间的角落突然蹿起一道火苗，迅速沿着地面蔓延开来。那些看似普通的杂物堆里，有人事先浇了汽油。

“该死，是个陷阱！”沈放咬牙切齿，立刻掏出手机想要呼叫救援，却发现手机已经没有信号，“这里竟然是信号死角。”

烟雾越来越浓，火势蔓延的速度远超他们的预期。林星澈将湿外套紧紧捂在口鼻上，示意沈放跟上她。

“窗户！一起撞！”她的声音因为烟雾而沙哑，但依然坚定。

沈放点头，两人快速移动到窗边，这是一扇不大的木质窗户，外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挡着。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用肩膀猛撞窗框。

“砰！”一声闷响，窗户纹丝不动。

“再来！”林星澈喊道。

他们再次撞击，这次沈放用尽全力，木框发出了吱嘎的声响，但仍未破开。屋内温度已经高得难以忍受，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与烟灰混在一起。

“站开！”沈放突然说道，他退后几步，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板，像投掷标枪一样，将尖端朝向窗户猛冲过去。

“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终于响起，但窗外确实如他们所料，被木板钉死了。沈放用木板撬开一个缺口，清新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看到外面是什么了吗？”林星澈问道，同时用手帕捂住嘴，咳嗽着。

沈放将脸凑近那个小缺口：“好像是另一间屋子的墙壁，但有空隙，如果能扩大这个洞...”

林星澈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把生锈的铁锤上：“用这个！”

沈放抓过铁锤，对着已经破开的缺口猛砸。每一下都带着他们绝望中的希望。木板终于松动了，露出了缝隙。

“小心！”林星澈突然拉住沈放，一根燃烧的横梁从天花板上砸下，差点击中他。

沈放的眼中满是感激，但现在不是表达的时候。他继续猛砸那块木板，终于开出一个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洞口。

“你先出去！”他转向林星澈。

林星澈摇头：“我们一起。你先，我跟着你。”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放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与她争辩毫无意义，只好点头，他迅速将上半身探出洞口，然后整个人挤了出去。一出去，他立刻转身，向林星澈伸出双手：“快！给我你的手！”

林星澈正要爬出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燃烧横梁坍塌下来，朝她直直砸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沈放看到了危险，毫不犹豫地将半个身子探回火场，一把抓住林星澈的手臂，用力将她拉向窗口。

“小心！”林星澈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沈放成功将她拉出窗口的瞬间，那根燃烧的横梁重重砸在了沈放的左肩和后背上。更可怕的是，横梁上突出的一根铁钉直接刺穿了他的后背。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仍然死死抓住林星澈，确保她安全脱离了险境。

两人跌落在外面的空地上，沈放因为剧痛而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般顺着额头流下。他的警服后背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里面血肉模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清晰可见，鲜血正不断涌出，将他的整个后背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