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229)

林星澈正弯着腰收拾桌上的餐具，瓷碟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感觉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拉住，冰凉的水珠溅到她的皮肤上，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猛地拽进一个湿润温热的怀抱。

下一秒，他低头吻住她，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亲吻，而是一场不带任何温柔的掠夺，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占有欲和某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他的力道比往常重得多，力度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唇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侵略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仿佛他正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还活着，还在他身边。

“唔……”林星澈眉头紧蹙，抬手抵住他滚烫的肩膀，感受着掌下肌肉的紧绷，“沈放，你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停顿，只是更加用力地吻着她，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多日的旅人遇到了最后一滴水。他的手掌收紧，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带着一股隐忍到极致的压抑，指尖陷入她的衣料，似乎想要确认她的存在。

林星澈心底一沉，她太了解沈放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他一向是那个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的人。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个让他无法轻易释怀，甚至需要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压制情绪的事。

她没有继续挣扎，而是顺势抱住他，感受着他背部肌肉的僵硬，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头受伤的野兽。

“没事的，我在。”她的语气柔和下来。

沈放的动作猛地一滞，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低喘了一下，额头抵在她的肩窝，湿发蹭在她的脖颈上，带来一阵凉意。

“去卧室。”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的嗓音还透着未褪去的湿意和燥热，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恐惧和焦虑推到了临界点。

“沈放，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林星澈试图让对话回到正轨，她需要了解情况，而不是被这种情绪裹挟。

他没回答，眼神暗沉得可怕，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直接把她拉进卧室，门随手一带，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灯光透进来，投下摇晃的光影，将房间映得昏昧不明，像是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空气里还带着他身上沐浴后残留的湿润气息，混着一点点烟草的苦涩，沉沉地缠绕在一起，形成一种压抑的氛围。

林星澈被他扣在床上，他滚烫的体温透过她薄薄的家居服渗过来，让她本能地一颤。

沈放低头吻住她，比刚才更急迫、更用力，他的胡茬扎在她的脸上，带来轻微的刺痛。他像是在吞噬，也像是在借着她的温度压抑体内那些无法宣泄的情绪：恐惧、愤怒、无力感，或者别的什么更黑暗的东西。

她猛地抬手按住他的胸膛，感觉到他心跳沉重而急促，像是擂鼓一般。他的皮肤滚烫，像是在发烧。

“沈放！”她微微喘息，眉头紧蹙，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警觉和担忧，“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沈放没有回应，一只手掌沿着她的腰侧收紧，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似的。他埋头吻着她的脖颈，牙齿轻轻啃咬着她的皮肤，带着一点失控的狠劲，指腹粗糙的茧子摩挲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栗的触感。

林星澈越发确定，他绝对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直接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指甲陷入他的皮肤，强迫他抬起头来，眼神直直地撞进他的深眸里。

那是一种让她从未见过的神情，像是深渊一般幽暗，压抑、隐忍，甚至带着某种近乎自我放逐的绝望。他的眼睛里有血丝，瞳孔放大，像是刚刚经历过某种极度的恐惧。

“别问。”他嗓音低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沉默，又像是野兽受伤时的低吼，“就让我确认你还在这里……还活着……”

一切结束之后，林星澈侧身靠在沈放赤裸的胸膛上，汗水在两人交叠的肌肤之间慢慢冷却，房间里只剩下彼此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远处城市的微弱喧嚣。

沈放抬起手，若有所思地将她散落的发丝绕在自己粗糙的指间，看着那些柔软的黑发在月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你的头发长了。”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

柔，与先前的紧绷和压抑判若两人，他的目光柔和下来，专注地看着那缠绕在指间的发丝，仿佛那里藏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星澈转过头，嘴角扬起一个疲惫却真实的微笑。“是啊，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去剪。”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眼角的细纹。

沈放突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眼睛直视着她。“别剪了。”他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与平日里的命令口吻大相径庭，“我还没见过你长头发的样子。”

这句话像是一个小小的承诺，一个他们会一起熬过这段黑暗时期，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的头发长长的承诺。

林星澈眼眶微微泛红，她听出了他话中未尽的含，“好，那就不剪了。”她轻声回答。“

沈放搂紧了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夜深了，月光如水般流淌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至少今晚，在这个被月光笼罩的小小空间里，他们拥有彼此，拥有片刻的宁静与安全。

第二天一早，沈放正沉浸在难得的安稳睡眠中，突然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他刚要伸手按掉手机，又被紧接着响起的急促门铃声彻底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