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69)

沈放一言不发，推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动作利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林星澈轻笑着跟过去，坐在副驾驶上，还刻意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看了他一眼。

沈放握紧方向盘，指节微微泛白，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前方。发动引擎的轰鸣声在车内回荡，但紧绷的氛围却显得更加压抑。那股未熄的火热，像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在两人之间来回撩拨。

车内的空气暧昧而沉重，林星澈半倚在椅背上，微微侧头看着沈放，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突然，沈放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车子骤然停住。

林星澈毫无防备，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扑去。她连忙撑住仪表盘，抬头瞪向沈放：“沈放！你又发什么疯？”

沈放依旧握着方向盘，呼吸微微急促。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转头看向林星澈，声音低沉：“你确定成年了？”

林星澈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什么？”

沈放的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身份证拿来。”

林星澈被他逗笑了，揉了揉太阳穴：“沈放，你认真的？我都20了！”

沈放不为所动：“你爸说你16岁上大学。”

“17。”林星澈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和学生证递给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但我马上大四了，早就成年了好吗？”

沈放接过证件，像审阅案件一样认真查看。确认了出生日期和年级后，才不情愿地递回去：“坐好，别乱动。”

林星澈接过证件，靠回椅背，忍不住轻笑：“现在才想到查年龄，是不是晚了点？”

沈放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重新发动车子。车内重新安静下来，但林星澈的笑声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萦绕不散，像一根羽毛，不断撩拨着他的理智。

“沈放，”她又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这种谨慎的态度，还真是让人又气又想笑。”

沈放把林星澈送到家门口，但林星澈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手肘撑着车窗，托着下巴，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沈放，眼里带着挑衅和笑意，像是还想再激他一下。她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沈放，我就知道你不敢。”

沈放闻言，眉头轻挑，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静得像是在审视某个需要解析的问题。他声音低沉，平静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压迫感：“为什么？”

林星澈懒散地笑了笑，抬手拨弄了一下垂落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得意：“我敢打赌，你没有安全套，不敢做。”

沈放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淡中带着一点隐秘的锋利，像是在无声地拆解她的挑衅。他沉默了几秒，随后不紧不慢地将手伸进裤兜，动作从容利落，掏出一个安全套，随手放在中控台上，清脆的声响在车内显得格外响亮。

林星澈彻底愣住了，目光落在中控台上的东西上，嘴巴微张，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种人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玩意？”

沈放的表情依旧冷静，但嘴角却难得地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那种不经意的得意像是他刻意露出的破绽。他的声音低而稳，带着一点轻描淡写的意味：“任莫言给我的。”

林星澈的震惊更甚，眉头挑得高高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任莫言？他什么时候转行干这种业务了？”

沈放淡淡地回答，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的事实：“他说，以防万一。”

林星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这次彻底被反将了一军。她撑着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带着一丝隐隐的佩服与不甘。她侧头看着沈放那张冷峻的脸，低声嘀咕了一句：“任莫言可真是个人才。”

沈放没有再接话，目光直视前方，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无声地庆祝自己小小的胜利。

车内的气氛在刚才那一瞬间的较量后，变得更加暧昧却轻松了几分。林星澈盯着沈放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撑着下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沈放，你情感不敏感，身体倒挺诚实。”

沈放依旧没有回应，但耳根似乎微微泛红。他的目光始终专注于前方的道路，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漠无波的表情，唯独嘴角那抹难以掩饰的笑意，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得意。

林星澈推开门，暖黄的灯光溢满眼帘。顾云来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她爸爸坐在沙发边，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一件件递过去。两人都专注着眼前的事，谁也没说话，却透着一股默契。

“爸，你怎么还没睡？”林星澈快步走过去，语气里带着心疼。

“没事，就是帮小顾收拾一下。”林星澈父亲温和地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依然稳定而细致，“这孩子住了这么久，走得这么急，总得帮帮忙。”

“叔叔，您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顾云来接过衣服，动作轻柔地放进背包，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舅舅一会儿来接我，我要回家了。”顾云来忽然说道，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决意。

林星澈愣住了，手里的行李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这么突然？”

“也不算突然。”顾云来靠在墙上，目光穿过走廊的窗户，投向漆黑的夜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都说离家出走是为了长大，实际上是为了发现自己依旧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