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先给哥哥过目(94)

雨滴缓慢往下坠落，似乎在敲打丛樾的每根神经，外公早早为他铺路，母亲送给他的基金会，夏进宝无条件跟随，以及谢知栀，这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科研，是他命定的轨迹，终于尘埃落定。

丛樾收起伞，微垂着眼眸，攥了攥谢知栀的手腕，像浑身没了力气，下巴搭在她肩膀，嗓音低哑：“累。”

谢知栀呆了挺久，清醒过来后顺了顺他背，像哄小孩子：“没事啊，小迩在呢。”

丛樾清楚记得那个画面的每一帧。

记得那场不太孤独的雨，记得谢知栀嘴角的笑，记得自己并没有失去所有。

你是支撑起我梦想的一部分。

也记得，你是我的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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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谢知栀睡不着了，在床上卷着被子翻好几下，最后没忍住，扒开乱糟糟的头发，点进微信聊天框里打字。

她有分享的人了。

小知了：[秋秋！秋秋！秋秋！]

熊秋：[中彩票了？]

小知了：[他抱我了！]

那头很快打过来视频通话，谢知栀戴耳机，熊秋嗓音贼大：“抱哪儿了抱哪儿了？你快告诉我！”

她把音量调小，眨巴眼睛说：“就在刚才，他一回来就抱我了，虽然没挨着，但是他主动的。”

熊秋叹气：“那能叫抱吗？那叫靠。”

谢知栀说：“以前有一次他喝醉的时候也这样靠我，一次叫靠，两次可不就叫抱么。”

“……”

“小迩，你没打算表白吗？”熊秋凑近屏幕，“说不定可以试一试呢，他现在可是大名人了，你就不担心情敌越来越多。”

“不担心。”谢知栀想了个合适的形容词，“近水楼台先得樾。”

……

翌日，谢知栀醒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七总也不在，桌上有现成的早餐，她咬着吐司片，打开电脑。

昨天浏览过的帖子热度还在持续上升，要挖丛樾感情史的人越来越多了。

谢知栀注意到几张图片，穿着校服领奖，在球场打球，教室里做题，走廊的背影，各种偷拍角度的丛樾。

是她没见过的新鲜的丛樾。

其中一张拍的是校园已经废弃的公告栏，很显然已经被当成了表白墙，谢知栀点开放大，丛樾的名字占一半，还有另一半是她亲哥谢知繁的。

谢知栀没想通，难以置信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她那高傲自大且自恋的哥，这堪比登上火星中途又掉下来的新闻还要离谱。

更离谱的是，左上角的卡通爱心里，这两个人的名字被写在了一起。

看得入神，连丛樾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她退出帖子，往吐司片上抹酱：“丛樾哥，你的学生时代很受欢迎。”

“怎样算受欢迎？”

“很多人都喜欢你。”

丛樾坐到她对面，撕开软糖的包装吃了一颗：“你这话说的像哥哥脚踩好几条船。”

谢知栀关了电脑：“那你不谈恋爱，是没人看得上？”

“我？没人看得上？”丛樾以为自己听错。

刚刚还说有很多人喜欢他。

谢知栀：“你现在年龄大，在相亲市场连女方资料都摸不着，备选也没希望。”

丛樾：“谢知繁年龄比我大。”

“我才不担心，他很有可能是个gay。”

“……？”

谢知栀回想：“他微信里有个神秘的gay群，我偷偷看到的，所以仔细想想，应该另有图谋吧。”

“谢小迩，不许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知栀表情有些复杂：“还是说，其实我哥喜欢的是你？”

“……”

丛樾：“你怎么不怀疑他喜欢时嘉也？”

“嘉也哥和暮雨姐领证了啊，我哥看着不伤心。”谢知栀瞅了他一眼，“所以，只有你了。”

脑洞越开越大了。

丛樾好笑道：“谢小迩，你哥那是没人要，我不一样，我得找着自己喜欢的，过一辈子的人得合自己心意才行，懂么？”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么好奇哥哥的理想型？”

“没，随便问问。”

“你也是。”

“什么？”

丛樾挑起眉，漫不经心地开始逗她：“交男朋友了要先给哥哥过目知不知道？”

谢知栀愣了下。

丛樾接着说：“给你把把关，别让外面坏心眼的野男人给骗了。”

沉默了半晌。

谢知栀张了张嘴，表情木讷，一字一顿地再次确认：“你让我谈男朋友。”

小姑娘满十八岁，马上要上大学了。

丛樾没想多：“可以。”

谢知栀抓紧手里的筷子，心脏一阵往下落空，空荡荡的，失落感扑面而来。

接下来的对话也只是机械式地回答。

“明早哥哥送你去学校。”

“去学校干什么。”

“不是要拍毕业照？”

“不想去。”

“你的两个好朋友也在。”丛樾低下声，“陪你拍。”

谢知栀没说话，在餐桌边坐了很久，电脑重新开着，她在走神，随便放的

电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直到丛樾吃完早饭，连同她的碗一起拿去厨房，鼓起勇气：“丛樾哥。”

他回头。

谢知栀抬眼：“你——”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哪怕只有一丁点。

他会在她哭着说没收到信的时候无奈地笑：“哥哥给你写一百封。”

“那不是要写好久。”

“咱俩不是也得认识一辈子。”

你看，他对你这么温柔，这么好这么好。

很久之前，他的事业蓝图里就已经有一半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