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养成记(31)
冷余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去查一查陈家抄家时候的入库册页。”
谢必安交代道:“或许有些东西已经流散出去了。你记清楚些。”
冷余刃点点头,送了谢必安回京城城隍庙,方才着手查这事儿。
城隍爷见他回来,忙殷勤道:“七爷累了吧。”
谢必安透过花窗看见殷越在庙里点长明灯,随口问到:“他在这儿过的可好?”
城隍爷一脸泫然欲泣,颤声道:“好……”
谢必安不免有些惊讶:“那你哭什么?”
城隍爷哭丧着脸,“不是这位爷,是那位爷。”说着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中殿坐在功德箱旁边的一个人。
谢必安狐疑的过去看了一眼。不是莫阙飞是哪个!穿着件道袍做模做样的。
莫阙飞一抬眼也看见了他,对他挑眉一笑。谢必安一阵恶寒。冷声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莫阙飞对着殷越隔空送吻,邪邪一笑:“我家宝贝儿在这儿我自然要在这儿。不然七爷以为冷余刃放着妖王不做,在九冥镇做什么?”
谢必安:……
殷越瞧见谢必安忙小跑过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七爷”。
谢必安冷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然而更令谢必安不能忍的是,他竟然跟殷越住了隔壁。殷越哭哭唧唧哼哼了大半夜!
冷余刃回城隍庙后,谢必安已然被一晚上的失眠折磨的颇有点形销骨立的味道。
谢必安指着冷余刃叫道:“你把莫阙飞给我杀了!剁碎!”
莫阙飞在隔壁闻言,连衣服都没穿齐整,飞窗而入,看着冷余刃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模样,一脸遗憾道:“原来七爷听了一晚上啊。我还以为你们也在行周公之礼,我听不见动静还只当是七爷不叫/床。”
冷余刃抢步上前捂住莫阙飞的嘴:“你还敢说。”
谢必安深深吸了口气,走到莫阙飞跟前,狠狠地踹了一脚。
莫阙飞吃痛弯了腰,嘴却还欠:“七爷,你对十一也忒刻薄了。当牛当马还不给偷腥。”
冷余刃还没等谢必安转身,忙拎起莫阙飞从窗口扔了出去,挥手关紧了窗,拦腰抱住要一掌劈了莫阙飞的谢必安:“七爷不要跟十三计较了。他……我回轩辕坟教训他。”
谢必安恨道:“口无遮拦。”
冷余刃抱着他的腰不想松手,笑道:“七爷晚上没睡好,再睡会儿?我去给煮粥。”
谢必安这才又觉得困,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握草我昨天晚上码完这章竟然忘了定时!!乱套了我整整齐齐的11:00。
第27章 第九章 铜方罍(2)
谢必安困得要命,也顾不上问冷余刃昨日的事情办到何种程度。沾了枕头就睡死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中天犹不解困,谢必安一睁眼,冷余刃趴在他床头也睡熟了。屋里小炉子上腾着粥。
谢必安一动,冷余刃便醒了,忙道:“七爷饿不饿。”
谢必安本来就没长全的良心,跟他一个德行,恨不得懒成一尊摆在桌子上的镇纸,竟突然好似金瓜击顶开了窍,自己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腾出来的地方对冷余刃道:“趴在床边很舒服么。困了就睡床上。”
冷余刃一愣,如同活见了鬼,舌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只把脑袋点的鸡啄米一般,掀了身上搭着的大氅默默爬上了谢必安的床榻。
谢必安此时已经醒透了,只是骨头太懒不愿动,便闭着眼养神也似,冷余刃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侧脸看。看着看着,就凑了过去,谢必安觉到他的呼吸扑在脸上便转了脸。冷余刃的嘴唇猝不及防贴向他的眉心,他下意识闭了眼,一时间浑身都有些僵了。
冷余刃的胳膊虚虚的搭在他腰间,就这样贴着他眉间,轻唤了声“七爷”。这声音透过眉间走进耳中和大脑心脏,竟似是叹气又像是认命,谢必安莫名有些提心吊胆之感,缓了口气,清冷冷道:“我饿了。”
冷余刃这才撒手忙不迭去给他拿吃的。
冷余刃等饭后同他交代陈府的事。
陈信官居四品,若说没什么家底,只怕三岁孩童都不信,内务府抄家卷宗上抄出的东西,尺幅长的折子,蝇头小楷写满了五大折。大多充了国库,十之有二被皇帝赏了出去。冷余刃拿了册页副本,有一半他已过目,还未见什么邪物。
谢必安只道:“把剩下的也捋一捋。”
冷余刃道:“今日夜里就能把留在府库的检完,有些皇帝赏出去的,只怕要耗些时候,得委屈七爷再住一阵子京城这城隍庙了。”
谢必安听得这最后一句,脸色一黑,“你把莫十三给我弄走。”
冷余刃只得应了。可莫十三向来以跟他对着干为乐,且心思活泛莫测宛如六月天孩子脸。
冷余刃到底也没敢去跟莫十三斗智斗勇,只得对殷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树妖甚是想念他,让他回轩辕坟住几日。
殷越本就缺爹疼娘爱,那阵子在轩辕坟,树妖对他百般体贴,他感动的不行,如今听得冷余刃这话,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莫阙飞:……
天下事到底一物降一物,莫阙飞回轩辕坟见了夙蝾,一脸生无可恋,掐着老树妖哀嚎:“二十怎么回来了?谁把他弄回来的?”
老树妖板着脸:“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正看着他学孙子兵法和司马法,你不准欺负他,他要再走,你以后就再也没牛肚吃了。”
莫阙飞捂着胸口:“树伯你良心给狗吃了?我欺负他?你在轩辕坟溜一圈问问,轩辕坟谁能欺负他!你可别教他孙子兵法了,他心眼儿比孙膑都多。你教教他孔孟吧。叫他知道知道兄友弟恭这四个字怎么写。”
树妖淡淡道:“你还好意思说夙蝾,你知道怎么写?”
莫十三:……
莫十三登时觉得两眼一黑,仿佛连轩辕坟的天都乌云密布了。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比起轩辕坟这群妖乱舞,冷余刃就显得出淤泥不染,一个妖王,半夜悬梁刺骨凿壁偷光的刻苦,为地府鬼差的公干操碎了心。
冷余刃将册页上的物什一一盘查过,也并无异样。
谢必安知道这件邪物又流散出去了,也颇觉头疼,问道:“赏出去多少件。”
冷余刃道:“三十七。”
“有记录么?”
“有。”
谢必安微眯了眼:“那继续查吧。”
冷余刃点了头。
过得四五日,谢必安正在城隍庙给人算命,冷余刃急匆匆进门,正见他掂着钱袋压手。
冷余刃道:“七爷,你记的李廷敏么?”
谢必安收了钱袋,道:“不就是诛宦党的那位将军么?”
冷余刃道:“是,今日朝堂之上,李将军上书,弹劾他儿子结党营私。”
谢必安“哦?”了一声,闭着眼仰在圈椅里,呵呵笑道:“这李廷敏究竟是当真铁面无私还是个愣头青。”
冷余刃道:“七爷在地府看了陈信的生死簿,提到这个李廷敏,我便多留了意。这位将军,确实是铁面无私的。”
谢必安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的睁了眼,问道:“陈府流出去的东西,有没有进李家的?”
冷余刃道:“是有的,本来我今夜也是要去李家查的。”
阴恻恻的憋了一整天,临夜里,北风终于卷起了细雪,冷余刃给谢必安穿好大氅,“七爷还是莫要出门了,冷的很,我去便是了。”
谢必安道:“若是真有什么东西作妖,它噬过活人的元神,且不知道已经历过多少年代。我怕你镇不住它。”
冷余刃笑道:“不见得,七爷不知道,妖族的灵力与地府不同,妖族遇强则强。”
谢必安看了他一眼,冷余刃眼神炙烈黑白分明,裹挟着的是妖族的锋锐和悍勇。不禁为之一震。却又立即垂了眼皮,遮住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