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师姐她丧心病狂(12)
“回禀福清公公,就发现个伤势很重的少年,此路是冷宫必经之路,许是那边当差的小奴役。”小黄门禀告道。
“既被教训,那便是犯了事。”福清显然不想管。那个不祥的地儿,他可不能沾染上,要是往后贵妃有什么不顺心定要怪罪。
思及此,福清公公冷眼旁观,只差人让把那浑身是血的小奴役拖到路旁去。
林悟看见了。
又能如何?
出府之前蒋氏耳提面命,这皇宫内的事,招惹不了。
她便这么路过。
少年颤抖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污浊的血迹染上衣裙的布料,他艰难地仰头,俊秀的脸上淤青无数,漆黑的眼睛透出的……是卑微的哀求。
他稚嫩的声音有些嘶哑:“奴、奴想活……求您……”
闻言,林悟停下了脚步,她的眼眸微覆朝下看去。
如果说少年漆黑的眼睛里眸光闪烁,只是想赌,赌他运气好抓住了一个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人,而她的眼里一片死寂。
“你为什么想活?”
一个被随意欺辱,毫无自尊的人,为什么会想活?
“我不想当死人……”
林悟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与她所想所愿都背道而驰的少年。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活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第9章 心死,连哀伤都显得多余
“本宫的好阿姊你可算来了。”
许久之后秦兰才带着稚儿姗姗来迟。
“最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上头那位心情不好,搞得皇宫内人人自危,再来晚点,本宫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坐在上座雍容华贵的苒贵妃嗔怪道。
“哎……方才悟姐儿开口朝我讨了个恩典,你说本宫要不要同意?”
秦兰以为是御医一事,“贵妃心善,就依悟姐儿吧。”
苒贵妃挑眉,“哦?看来阿姊事先晓得了。”
忽然换了个称谓,只有在闺阁之时,秦苒才会唤她阿姊,嫁入皇宫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就连父亲来了也得恭恭敬敬行礼,此下怕是涉及私家事。
秦兰隐隐奇怪,看向了林悟,又问苒贵妃,“难道不是向娘娘讨个御医诊断的恩典?”
秦苒捻着帕子捂嘴直笑,“我的好阿姊啊,若是御医这点小事我早就批了。”
出现了“我”之一词,坐实了秦兰的猜测,定是有些私家之事。
可悟姐儿还能有什么事求到贵妃这来?她询问的视线投去,那静默坐在一旁的少女一言不发。
只得又问,“不知悟姐儿求得是个什么事?”
“她倒是个大胆的。”秦苒的话中带了丝欣赏,但更多的是趣味,“她说父亲膝下无子,瞧来乘鸾殿路上的一位小奴仆不错,要替父收为义子。”
秦兰惊得差点失了仪态,“替父收子!?可宫里的男子奴仆,那不就是……”无根之人吗?
这后半句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惊替父收子这一举动还是那子还是个无根的来得惊世骇俗。
秦苒的丹凤眼中尽是戏谑,“此等孝心,本宫允了。”
在秦兰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林悟起身朝贵妃姨母谢拜。
秦苒倒是个行动派,她唤了人,“福清。”
福清公公反才从震惊走出,连忙上前几步应答,“咱家在。”
“带小主儿去提人,给本宫亲自送到林府。”
“是。”福清心中不免唏嘘,那小黄门倒是个幸运的。
秦兰想阻拦,却被苒贵妃扣下,“本宫都允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秦兰只好作罢,但仍有些坐立不安,“她胡闹,贵妃也陪她胡闹不成?”
“哎,不说这些了,阿姊啊,我可是许久未见你了,我这出不了宫,不知母亲如何了?这时节阴寒,母亲腿上的旧毛病,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聊起家中事,秦兰娓娓道来,“前些月父亲往你这送了信,我当他早就同你讲了呢,母亲身体好着呢,就是念叨着你能有个子嗣,往后在宫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秦苒苦笑,“子嗣,哪是说有就有的……更何况皇上年岁已高。”
“听闻这宫中的夏嫔前不久刚怀了,你还年轻,会有的。”秦兰只能这么安慰着。
“也许吧……”
秦兰避开这个让她妹妹伤心的事,“瞧瞧你,还专门传信儿让我带着悟姐儿进宫探望,这会人来了,姨侄俩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光纵容她胡闹了。”
两姊妹唠了些家常和都城中些许趣事,加上康哥儿嘴甜,是个讨人喜欢的,乘鸾殿内是笑声连连。
待过了未时,秦兰便提了辞行。
秦苒以寒冷大风为由想多留阿姊些时间,却遭到拒绝。
“贵妃娘娘还需去太后那边尽孝心,免得耽搁了时辰。”
“罢了罢了,阿姊态度坚决,那本宫也不好留,好阿姊呀你定要多来瞧瞧本宫,这地方……”她巡视四方,雕梁画栋无一精巧,却望不到一片蔚蓝,“真像个美丽的笼子……”
“贵妃慎言。”秦兰面色严肃。
秦苒微露苦笑。
人走后不久,福清来禀报。
“如何?”
福清俯了俯身,“贵妃娘娘放心,奴今日带着人走冷宫的路,定是碰不见皇上。不过那小黄门,那小主儿说——在宫里当差的都是皇上手底下的人,不好让贵妃为难,名挂着,人,她便不带走了。”
秦苒露出了几分冷笑,“父亲的事我也照办了,没这个做妃子的命也怪不到我头上。倒是本宫这侄女狡猾的很,借着本宫的势,既坑惨了她父亲,又会让继母生厌,还能让皇上……”